但是他卻意興闌珊,心口的所在,仿佛缺了一塊不可填補的角落。
無論何方,此生或許都非他的停留之所。
他只是一個棄人,他心中知道。
身后的晨霧里,追上來一列快馬,越追越近,伴隨著急切的呼喚之聲,前頭魏儼終于勒馬止蹄,停了下來。
烏珠屈驅(qū)馬趕到了他的身側(cè),呼衍烈和蘭氏兄妹停馬于后,靜靜地候立。
“儼兒!你為何定要走?父王盼你留下!”
魏儼淡淡一笑:“我已助你如愿以償,登上單于之位。要我留下,還有何用?“烏珠屈定定望著他:“待王庭安定,父王欲修好漢人,停止干戈。你若定要走,父王亦不能強留。只是左賢王之位,必會為你置留。等你哪日想清楚了,你便歸來,可好?”
魏儼不語,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前疾馳而去,身影沖散了一團霧氣。
蘭云沖著那團被撕扯開的霧氣,流淚喊道:“魏儼!我一日做過你的女人,一生便是你的女人……”
話未喊完,仿佛不過眨眼之間,前方那團霧氣里的一人一馬,便消失在了視線里。
“他會回來的,是嗎?”蘭云掩面,失聲痛哭。
“給他些時日,他慢慢會想明白的。”
蘭緹注目著前方,說道。
第160章
魏劭在東郡停留了數(shù)日。
直到雷炎尋了過來,說軍師在洛陽等不到君侯如期歸來,先前也知君侯親自送女君回東郡,是以派人來詢歸期。
天黑下來,小喬回房,看到魏劭仰面躺在c黃上,腓腓安靜地趴于父親的胸膛,小腦袋緊緊頂著父親的下巴頦,小手小腳掛在父親的胸腹上。
魏劭也閉著眼睛,手掌輕輕搭于腓腓的后背,仿佛同樣睡了過去。
白天一家三口便服外出游玩,腓腓又笑又鬧,一日下來應(yīng)是累了,方才替腓腓洗了個澡,留他父女在房里,她出去和丁夫人春娘一道準備魏劭一行人明日上路要帶的干糧衣物等物,方收拾妥當,回房見父女二人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小喬輕手輕腳地靠近,這才看到腓腓睡夢中微微張著小嘴,嘴角掛下了一絲口水,口水已滴到魏劭的衣襟,將他衣襟打濕了,弄出了一團濕噠噠的痕跡。
小喬想將腓腓抱走,魏劭卻忽的睜開眼睛,直起脖子微微抬頭,望了眼趴自己胸膛上熟睡的腓腓,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