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找到比彘投來的那封書信了。
……
公孫羊在衙署的公房里,糙擬文書,走筆如飛,近侍從外一溜煙地跑了進來,稱女君來了。
公孫羊一怔,忙放下筆,起身待要出去相迎,抬頭見門口一道櫻紫身影一晃,女君已入內(nèi),忙上去,掩飾詫異,躬身道:“不知女君前來,有失遠迎。”
他還有后半句話未說,便是“有何貴干”。
女君突然出信宮來這里,自然不會使無端端想起來探望自己的,必定有事。
小喬微笑道:“先生無須多禮,我來,是有一事。”
公孫羊一邊讓座,道:“女君有何吩咐,打發(fā)人叫我一聲,我去便可,怎敢勞女君玉駕到此?”
小喬入座,開口便道:“不相瞞,我來,是為靈壁之局,求教于先生。”
公孫羊一怔。
小喬取出帶來的信。
“此為比彘傳給君侯的一封書信。”
公孫羊又一怔。忙接過,展開瀏覽,看完沉吟。
小喬道:“比彘之意,信上說的十分清楚。并無意要與君侯為敵,更無意爭奪徐州。如今固守靈壁,只為在這亂世能有一方立足之地。為表誠意,他愿讓回崤地。那楊信卻聽君侯之命,再次興兵攻伐。并非我姐夫懼他,而是此戰(zhàn)實在來的莫名,他也不愿令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我知先生高瞻遠矚,洞若觀火,靈壁一地,值此時刻,究竟值不值得君侯如此大動干戈要去奪取,先生當比我更清楚。我懇求先生能以大局為重,出言再勸君侯,勸他勿再一意孤行,因小失大。非我恫言,比彘之能,有目共睹,倘他真被逼到?jīng)]有退路,誓周旋到底,徐州日后局面到底如何,無人能料。”
小喬說完,注視著公孫羊。
公孫羊從座榻起身,一手背后,一手捻須,來回慢慢踱步數(shù)趟,忽看向小喬:“女君既不愿君侯與比彘為敵,為何不親自勸君侯?女君之言,當比我更入君侯之耳。”
“我既求到公孫先生面前,便也無不可說之言。當初我何以會嫁君侯,先生當知之甚多。我懷修好之心而來,雖一向勉力而為,但終究有做的不夠之處。實不相瞞,今早便因靈壁之事,我觸怒君侯,他拂袖而去。楊信聽君侯之命攻伐比彘,此既出于我喬魏兩家的私怨,卻又不盡然僅僅只出于私怨,也關(guān)乎君侯的天下大計。如今比彘來信主動求和,盼能消除誤解,君侯卻置之不理,竟連看都不看一眼。如此行徑,離理智二字所去甚遠。他放不開兩家仇恨,又被我觸怒,此事我再多說,料他也是聽不進去了。故我轉(zhuǎn)而來求先生,請先生再為君侯闡述利害,分析條縷。無論能否化去干戈,我都是感激不盡。”
小喬從座上起身,行到公孫羊?qū)γ?,停步,朝他深深一鞠,慌的公孫羊忙雙手扶住,還禮道:“女君禮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