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過后百般解釋,稱當時已經(jīng)派人去遞送消息,但使者在路上遭遇埋伏被殺,實屬無奈。治喪時,又往魏家送去厚禮。
四年前,被時人稱為“小霸王”的十八歲的魏劭親自領(lǐng)兵一路追擊,最后誅殺李肅滿門于東海之濱。
據(jù)說李肅本人先是遭受凌遲,魏劭親自cao刀,千刀之后才死,死后被剁成ròu糜喂入魚腹。
又據(jù)說,不久之后,小喬的祖父死的時候,當時正攻打河間的魏劭聽聞消息,冷冷地說了一句:“皓首老賊,死為值當。”
魏劭仇恨之深,可見一斑。
……
“大人!連你也懦弱至此,竟連發(fā)一聲也不敢?你不說,我去找伯父說!”
喬慈見父親遲遲不應(yīng)聲,握了握拳頭,轉(zhuǎn)身就要出去。
“胡鬧!你給我站住!”
喬平猛地轉(zhuǎn)身,喝住了兒子,道:“周群兵強馬盛,先是吞了東平,崔家基業(yè),毀于一旦,月前的白馬一仗取勝,士氣正高,如今兵勢箭在弦上,倘若再來攻伐,加上河北虎視眈眈的魏劭,兗州二十萬軍民,安能抵擋?”
“難道真就沒有辦法,只能投靠魏劭?我不忍心大阿姐就這樣嫁過去!”
喬平沉吟片刻,長嘆一聲:“為父也知向魏劭求好不妥。你當為父沒有力爭過?為父曾建議,聯(lián)合陳留張復(fù)全力一搏,未必沒有取勝機會。為父早年曾與張復(fù)有過結(jié)交,愿意前去游說。只是你伯父與那些家臣,卻立主避戰(zhàn)……”
“爹!求你再去勸一下伯父!”
小喬忍不住推門而入,朝父親跪了下去。
倘若不做點什么,任由事情就這么發(fā)展下去,雖解了近憂,但大喬一生立刻被毀,數(shù)年之后,喬家滿門也同樣不得存活。小喬記得,先是父親戰(zhàn)死于陣前,而弟弟喬慈,為了令自己和后來的丈夫后帝劉琰順利脫身,舍身引開了追兵,最后被魏劭的士兵包圍,死于亂箭之中。
父親喬平這一年才不過三十五歲,一個極其英俊而儒雅的男人。身為東郡郡守,在母親幾年前去世后,至今無心續(xù)弦,終日忙于郡務(wù),執(zhí)法公正,愛護郡民,加上喬家三世踞于兗州,在當?shù)貥O得民望。而且,父親雖能詩善賦,卻并非文弱書生,披上戰(zhàn)袍,便成白袍將軍。
這輩子,有這樣的父親和弟弟,就算她不是原本的那個小喬,她也不愿意就這樣失去了他們。
喬平?jīng)]料到女兒會突然這樣闖進來向自己下跪,一愣。
“爹,阿姐說的是,求你了!”
喬慈也噗通一聲,一起跪到了小喬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