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接了過來,低頭很快吃完。
“好吃嗎?”
魏劭放下碗,對上母親懷了期待的目光,說道:“好吃。”
朱氏松了口氣:“好吃就行。我再叫人給你盛一碗來。”
魏劭阻攔了她,笑道:“已經(jīng)飽了。多謝母親關(guān)愛。原本腹中確實有些饑餓。”
朱氏笑了,道:“你愛吃,往后我多做給你。我知道是我的不好。這幾年,為了楚玉的事,總是催逼你,這才教你和我日漸疏遠了起來。”
魏劭道:“母親這么說,兒子十分慚愧。”
朱氏出神了片刻,望向魏劭,緩緩道:“我知道,我出身低微,這半輩子,雖已竭盡所能奉承你祖母,她卻依舊看不上我。你父親去了后,我處境更是艱難。我也不怨。只怪自己蠢笨,也沒做好本分。如今她做主要你娶兗州喬女。喬家與我魏家血海之仇,你是知道的,故我一開始厭她,那日你帶她回家拜見,我是給了她臉色看。只是等你走后,楚玉勸我,說老夫人既然這么做主了,想必有她深意,你既娶了,往后就是一家人,勸我好生相待,免得你夾中間為難。我覺著也是道理,木已成舟,我反對也無用,若處好了,日后跟前也能多個陪伴,故次日她來,我本是想善待于她的,不想她……”
朱氏停了一下。
“那日一早她來,向我請安跪拜,舉止雖無失儀,只我看出,她應(yīng)是為昨日我慢待她而負氣,起來后便要走,我留也開不了口,恰好我那日早起了些,還未用膳,也是姜媼多事,請她下廚為我做一碗羹湯。原本我也不差她這一口的,怕她以為我仍為難于她,正要阻攔,不想她竟當場變色,拿你祖母來壓我,說要回去給她抄經(jīng)書。她對你祖母一片孝心,我哪里還敢留她,便讓她走了。”
朱氏望著兒子,面露苦笑,“仲麟,你母親就是這樣一個無用之人,不但婆婆不待見,連新入門的兒媳也目中無我。你道我為何定要你納楚玉?這些年你總是不在家,我身邊無人陪伴,也就只有楚玉,能解我憂愁……”
她的眼睛慢慢紅了,取出帕子,拭了下眼角。
“諸侯一妻八妾。我也沒往你屋里放那么多人,不過是要你納一個楚玉而已。楚玉也非洪水猛獸,入了你房,不但能伴我身邊,也為我魏家開枝散葉。難道你連這么點事,也不肯為我做到?”
魏劭沉默著。
朱氏期待目光落到他的臉上,屏住呼吸等待。
魏劭遲疑了下,終于抬起眼睛,望著朱氏道:“母親的意思,我明白了。請容兒子再考慮。”
朱氏原本擔(dān)心他會一口拒絕,聽他答應(yīng)考慮,大喜,也不敢再催,忙點頭道:“你肯考慮就好。你慢慢考慮,我不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