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沒出去看。過了一會兒,林媼就跑了進來告訴她,說夫人已經(jīng)查清,昨天膽敢潛入君侯書房破鎖欲行不軌之事的人,確實就是自己曾晃到了一眼過的孫媼。方才夫人身邊的那個姜媼帶著人過來要將那個孫媼綁走。孫媼竟然哭天喊地,姜媼當(dāng)場叫人拿泥巴塞她嘴里,最后是倒拖著腳給強行拖走的。
林媼描述著時,雙目圓睜,比手畫腳,顯得十分激憤:“女君寬厚,她不思報主,反欺主犯上,竟做如此之事!天理難容!”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喬抬眼,見那個姜媼來了。態(tài)度一反常態(tài)的畢恭畢敬。站在門外朝小喬躬身道:“稟女君得知,夫人知曉這邊出的事,極是震怒,連夜審問,一早將那姓孫的惡婆子查了出來,那婆子供認不諱。方才婢已經(jīng)捆了她,帶過去定會嚴(yán)加懲治。夫人昨夜實在氣的,整夜沒睡好,一早又去了北屋向老夫人請罪,回來才剛躺下去。夫人說,這幾日她那邊就不用女君過去了。”
姜媼回完了話才走。小喬這邊收拾好了,照常那樣去了北屋。
朱氏一大早來過這里,剛走沒一會兒。徐夫人見小喬來了,精神看著有些不濟,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端詳了下她的臉色,道:“方才你婆婆來過我這里,說二郎書房中有個匣被個下人私自破鎖,昨夜二郎震怒,要她追責(zé),她一早就將事情處置了,人也查到了?”
小喬道:“婆母雷厲風(fēng)行,這么快就將那個破鎖之人捉了出來,我也十分的感激。幸而這回?zé)o事,只是虛驚了一場。早上我過來,除了看祖母,順道也是有件事,想與祖母商議一下。”
“你說。”
“西屋仆婦人數(shù)眾多。我記得我剛嫁過來,也就十來位,后來承祖母厚愛,陸續(xù)送了些人來,婆母那里也有送過來的。下人不少,服侍的卻只有夫君與我二人。夫君白日總是不在,我更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我見祖母這里,連上庭院灑掃的也不過十來人而已,夫君與我年輕,輩分也小,更不該靡費至此。正好又出了這樣的事。我便想能否減去些不必的人手。一來杜絕人浮于事,二來,也免得下人們無所事事再生是非。”
徐夫人點頭:“有理。我們這樣的人家,雖不至于計較一二個下人閑懶,但若因閑懶生出昨日那樣的是非,則是主婦不察,大大的不該。難得你又不計較排場。你屋里的事,自己做主便是,不必來問我了。”
小喬露出笑容,向徐夫人道謝,又陪坐了片刻才離去。
第54章
徐夫人那邊回來,小喬把事情交給了春娘,當(dāng)天將西屋里的仆婦侍女全部過了一遍。除了原本自己帶來的幾個侍女和徐夫人那邊來的不動之外,剩下的人里,留下平日老實做事的,其余奉承拍馬、躲懶偷閑、眼神飄來飄去或是看著不順眼的全給打發(fā)了出去,最后將人數(shù)減至一半。一人看門,四人打理庭院,其中指定一人兼灑掃魏劭的書房,其余人一概不許出入,兩人留用小廚房,服侍魏劭日常的和以前一樣,以林媼為首共三人,還有兩名候用隨調(diào)各處的。清清楚楚把事情分派下去,小喬又自己掏腰包給所有的下人都添了月錢。如此不但院中清靜了不少,出入沒了在身后看著的眼睛,留下的人也無不慶幸,頗有得到女君賞識的榮耀之感。
小喬剛來這里時,魏家別的房里不知,西屋的下人里,難免也有看不上她的。如今半年多過去,見她不但有徐夫人的看重,連君侯漸漸也與女君親近了起來。雖然這種大多是房里事,但下人慣能察言觀色,時間一長,隔著道門即便看不見,嗅也能嗅的出幾分味道。下人與喬家又無不共戴天之仇,連徐夫人和男君都這樣了,誰還敢輕視于她。何況女君如今又給自己添了月錢,留下的無不歡喜,爭相到春娘面前表忠心。
……
兗州使者楊奉昨晚雖在接風(fēng)筵上面見了魏劭,但關(guān)于此行的“正事”,照通行的規(guī)矩,還要留到今日,有一個帶了正式意義的會面。
公孫羊今天一大早來到了衙署,預(yù)備君侯和楊奉的會面之事,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君侯竟比自己還早,進去時,見他已經(jīng)坐于堂中,正在閱著案上的簡牘,看起來還有些時候了。頗為驚訝,問了一聲:“君侯何以如此之早?”
魏劭道:“前幾日去了涿郡,堆積下不少事務(wù),須盡早處理完畢。”
公孫羊聽了,不禁肅然起敬,心想自己嘔心瀝血果然沒有保錯人,君侯舍了家中美妻,一大早就來衙署辦公,不近女色勤勉至此,往后何愁大事不成。也不敢再打擾他,向他簡要稟了些早上與楊奉的會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