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道:“救與不救,在他自己的心里。他應是知道的。只是那道坎,有些難過罷了。”
……
小喬從北屋回來,問了聲下人。
方才魏劭并未回,也無只字片語。
她獨自在房里坐了片刻,忽然起身命春娘進來,給自己換衣梳妝,開了一盒未曾用過的胭脂。梳妝完畢,人面宛若桃花,鮮艷嫵媚,動人無比。
她披上披風,吩咐準備馬車,登上后往魏劭衙署而去。
衙署距離魏府不是很遠,過一條街就是。
這時辰還很早,巳時未到。街道上行人也不是很多。馬車載著小喬,不疾不緩地行走在平整的石板街道之上,車輪壓過路面,發(fā)出不斷的聽起來有些空洞的轔轔之聲。
……
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小喬清楚地意識到,在這個亂世里,誰都是靠不住的,唯有自己強,才是能夠安身立命的保證。
一個人如此,一個城池如此,一個家族,也是如此。
喬家倘若一直這樣下去,把希望寄托于別人的大度、施恩,靠仰人鼻息而過活,即便僥幸渡過了這次危難,也還會有下次相同的局面。
前世喬家花果飄零,落得最后那樣的結局,既是血淋淋的教訓,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半分。
她的天性里,原本帶了點顢頇的漫不經(jīng)心。但是這一刻,她深深地覺得,往后必須要為喬家做點什么,讓這個家族能夠靠自己而重新挺起脊梁,在周圍的謀算和虎視中得以立足。哪怕這個過程很艱難乃至結果渺茫,也比什么都不做,就這樣坐等別人,靠乞憐博得施恩為好。
她真的不愿喬家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了。幸好距離那些最后的事,還留了些時間,她能夠得以從容慢慢籌謀。
但是現(xiàn)在,兗州已經(jīng)火燒眉毛了,她能做的,就是先幫助兗州渡過這個難關。
這次她的“丈夫”魏劭必須要出手相助。否則兗州必成覆巢。
……
馬車停在了衙署的大門之前,小喬下了馬車,問了聲門口守衛(wèi),得知魏劭就在里頭,徑直便朝里而去。
守衛(wèi)認得女君,不敢阻攔,目送她背影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