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809節(jié)（第1頁）

&esp;&esp;無數(shù)的‘我’在棺槨四下靜靜佇立，他們或是高興不已，大笑不止；

&esp;&esp;或是連連拍手，贊嘆不已；

&esp;&esp;或是頻頻頷首，已然明白了蘇午的心意。

&esp;&esp;在這無數(shù)自我之外，無邊黑暗中，那座陵墓靜靜佇立著，從主墓室里探出來的手臂，承載著一個宇宙的滅亡，亦隱隱連通著一個宇宙的新生。

&esp;&esp;在那座陵墓之頂，如一團紫紅火焰般扭曲的天根，忽又展開成了大天滄桑古老的面孔。

&esp;&esp;蘇午與大天對視。

&esp;&esp;他在大天的注視之下，忽然咧嘴笑了起來：“蒼天已死！

&esp;&esp;新天當立！”

&esp;&esp;這聲音傳遍了所有生與死的世界，引致化成大天身軀之上無盡墳土的厲詭紛紛震動了起來！

&esp;&esp;大天的面孔又一瞬扭曲成紫紅的火焰！

&esp;&esp;在此時，它已然不屑回應蘇午甚么了。

&esp;&esp;只是在蘇午一手壓住棺槨邊沿之時，悄悄展開面孔，又將目光投向了蘇午，看著蘇午一點一點將那座漆黑棺槨掀開——

&esp;&esp;離得近了，其實便能發(fā)現(xiàn)，浮沉于元河盡頭的這座棺槨亦并非完全漆黑一色，棺槨四面之上雕刻了大量的云紋，在元河源頭五色斑斕水液浸染之下，那一團團云紋直好似真正化作了云氣，行將飄轉(zhuǎn)而去。

&esp;&esp;而棺材頂門上，還雕刻了一副升仙圖——

&esp;&esp;升仙圖中，一座高大的牌坊占據(jù)了整副畫面，牌坊上懸著‘仙門’的匾額，而牌坊之下，有些侍候的仆從、丫鬟，其中有一對男女正站在牌坊左右兩側，躬身行禮，作伸手虛引之狀。

&esp;&esp;蘇午的目光落在那對好似是‘引路使者’一半的男女身上。

&esp;&esp;男人身材高胖，面龐黢黑，佝僂著背脊，其面孔雖然模糊一片，被云氣遮蓋著顯得并不清晰，但整個人隱隱透出一種郁郁沉沉的老氣，哪怕不曾見到其五官，亦能感覺得到。

&esp;&esp;女子雖也躬身行禮，但卻又給蘇午一種妙齡少女、天真爛漫的感覺。

&esp;&esp;‘一老一少’的男女搭配隱隱有些怪異，但看他們二者融入棺材頂?shù)牡窦y圖案里，卻又顯得異常和諧——這老者與少女，竟似是一對相濡以沫的夫妻！

&esp;&esp;被封死的棺槨，在蘇午手臂緩緩上提之際，竟緩緩地被揭開來。

&esp;&esp;蘇午一手揭開棺蓋，另一手托起了兩朵仙芝云氣，天下之間，‘仙’培育的一整株仙芝不死藥，后來分作十份，十份仙芝不死藥中，柳飛煙食用一份，登臨三不在之地，其余九份在種種因緣際會之下，終究全部落入蘇午掌中，他此前已經(jīng)服用了七份仙芝不死藥，寂滅死氣為自身帶來的傷痕仍未完全彌補，如今則要將這最后剩下的兩份仙芝不死藥，也一齊吞服。

&esp;&esp;服食仙芝不死藥，并未讓他有任何登上‘真仙’階級的感覺。

&esp;&esp;他反而與‘諸我歸一’的境界愈發(fā)接近了。

&esp;&esp;或許，洪荒之中，根本沒有所謂能超脫天外的‘真仙’——‘真仙’只是一個動人的謠言，一個誘人的魚餌。

&esp;&esp;也或許，所謂‘真仙’，實與‘諸我歸一’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