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里等的安心,但是懷寧城里的韃子們可就坐不住了。
此次南下作戰(zhàn),郭子興的八團于二月二十一日出發(fā),廖永安晚一天,廿二日出發(fā),八團和十二團于廿四日抵達沙河北岸的預定地點,廿九日打援之戰(zhàn)爆發(fā),安慶援兵全滅。
安慶首府懷寧城里,雖然短時間內他們還沒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勁,但等到三月初二,繆大亨占領樅陽鎮(zhèn),并渡河至南岸,做出一副逼近懷寧的架勢后,城里那群韃子們就算再遲鈍,也該知道事情不妙了。
繆大亨的十二團主力,此時就駐扎在樅陽,距離懷寧城只有五十里,甚至就連繆大亨派出的哨騎,都已經(jīng)到了懷寧城下,懷寧城里那群人立刻就慌了。
搞不清楚狀況的安慶路高層,立刻派出哨騎四處哨探,只用兩天就陸續(xù)報回了一個個不好的消息。
“報總管,敵軍有數(shù)千騎兵,已經(jīng)抵達沙河以南,橫亙數(shù)十里,我們無法北上,桐城也聯(lián)系不上了。”
安慶路總管韓建,達魯花赤阿爾長普等人大驚,照磨楊恒更是驚得站了起來,不等兩位長官問話,他就率先扯著那斥候的衣領問道,“你說什么?敵軍已經(jīng)打過沙河了?”
“正是?!蹦切”怀兜捏@慌,但還是忐忑的點了點頭。
楊恒又追問道,“那可有看到我軍的蹤跡?”
小兵這次搖了搖頭,“敵軍哨騎太多,我等人少,如何沖得過去,因此未能探明敵情,也找不到我軍蹤跡,倒是有百姓說,說”
“說什么?”韓建不耐煩的問道。
斥候聲音極低的嘟囔道,“說見到我軍向沙河上游行軍,路上還搶掠了幾個村莊,有兩個村莊更是被大軍淫掠了數(shù)百女子,之后大軍在渡河的時候,遇到了紅巾的伏兵,有百姓說,我軍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p>
“這怎么可能?!”韓建聞言也驚得站起身子,莫倫赤那些貨搶劫百姓,他管不了,就算有心想管,也只能給皇帝上奏參他們一本,但是大軍全軍覆沒的話,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怎么會全軍覆沒呢,那可是一萬五千兵馬啊,就算是打輸一兩場,也不至于輸?shù)哪敲纯欤數(shù)哪敲锤蓛舭??”韓建還在驚愕的嘟囔著。
楊恒此時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他想了想才推測道,“若百姓所言是真,那就該是我軍行至沙河,正在渡河之時,遭遇了賊軍的伏兵,賊軍打了個半渡而擊,使我軍相隔兩岸,首尾不能相顧,倒是真有可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卑栭L普聞言疑惑道,“可賊兵又是怎么知道我軍要在哪里渡河,何時渡河的呢?”
楊恒又猜測道,“或許他們攻桐城是假,誘我軍來援是真,我聽聞那廬州紅巾賊首,慣用圍點打援之計,當初六安義兵元帥朱亮祖,便是這樣被他生俘的,敵軍若有心打援,提前設伏,再多派斥候仔細偵察,未必抓不到我軍渡河時機?!?/p>
“那你之前怎么不早說?害的大軍全軍覆沒?!币呀?jīng)被嚇得慌了神的錄事黃啚倫臺突然質問道。
楊恒瞥了這個韃子一眼,自辯道,“沙河可以渡河的地方又不止一處,大軍行軍更是要沿途派出前鋒斥候,這樣都能中了敵軍埋伏,說了又有何用?就算敵軍想要圍點打援,那也得能判斷我軍從哪渡河才行,這是輸在了敵軍的斥候上,與我何干?”
韓建眼看兩人吵了起來,當即一揮大袖,怒斥道,“好了,現(xiàn)在說這些有何用,關鍵是要探明真相,我軍到底有沒有敗,若是敗了,是否真的全軍覆沒,若沒全軍覆沒,現(xiàn)在那些殘兵藏在何處?
“還有敵軍的動向,兵力,我等現(xiàn)在一概不知,在這里吵有什么用,距離大軍出征已有數(shù)日,再這么吵下去,恐怕很快敵軍就要兵臨城下了!”
楊恒聞言也不再搭理黃啚倫臺,而是向韓建繼續(xù)分析道。
“我軍若敗,即便只敗一小場,敵軍便可押著俘虜和首級繳獲,去桐城招降,桐城守軍被敵軍隔斷聯(lián)系,不明真相,多半會相信賊兵的鬼話,桐城八成已經(jīng)沒了,沙河至樅陽一線以北,已全在敵軍掌控之下,再探查也沒什么用。”
阿爾長普和韓建聞言都點了點頭,十分認同楊恒的推演,阿爾長普更是催促道,“楊照磨繼續(xù),幫咱想想敵軍接下來的動向?!?/p>
于是楊恒又繼續(xù)分析道,“之前有斥候來報,說敵軍第12團已經(jīng)占領樅陽,并于樅陽渡河南下,現(xiàn)在前軍騎哨已在北城外徘徊,說明我之前的判斷大概率是真的。
“安慶路最緊要之處,當然是首府懷寧縣,敵軍既然已經(jīng)控制了沙河以北,東西兩個方向又已經(jīng)渡過沙河,就絕對不會停下腳步,必然會繼續(xù)掃掠潛山,懷寧,太湖,望江等縣,尤其是太湖和望江,這兩縣如今兵力全無,敵軍取二城如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