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宅門口,他對等候在一旁、表情一絲不茍的女管家重復(fù)了那套千篇一律的指令:“照顧好唐小姐,顧先生明日返回。”
沒有多余的話,甚至沒有多看唐妤笙一眼,他便轉(zhuǎn)身上車,車輛消失在夜色籠罩的車道盡頭。
又一次,她回到了這座華麗而冰冷的宮殿里。
女管家再次恭敬卻疏離地引她上樓,走向那間依舊彌漫著顧淮宴強烈氣息的主臥室。
一切都沒有變化,仿佛她離開的這幾天只是幻覺。
甚至連她隨意放在床頭柜上的一本書,都還保持著原樣。
她洗漱完,換上柔軟的睡裙。
沒有立刻上床,而是走到了寬敞的露臺上,雙手撐著露臺的欄桿,喘著氣。
夜風(fēng)帶著寒意,吹拂著她的睡裙和長發(fā)。
她坐到露臺那張舒適的搖籃椅里,第一次以一種不同于以往被迫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個所謂的莊園,很有可能就是她這段時間在國內(nèi)的落腳點。
月光下的莊園,褪去了白日的喧囂和匠氣,顯出一種靜謐而宏大的美感。
遠處的山巒輪廓模糊而溫柔,湖面倒映著星月和稀疏的燈光。
如果沒有那些無處不在的攝像頭,還真的很度假酒店沒有什么區(qū)別。
可是…
她輕輕嘆了口氣,拿出手機。
屏幕亮起,顯示著幾條未讀信息——全部來自宋燁欽。
「笙笙,你還好嗎?怎么沒打招呼就離開了?」
「我知道你可能不方便回復(fù),但請讓我知道你安全?!?/p>
「顧淮宴有沒有為難你?」
字里行間充滿了關(guān)切和焦急。
唐妤笙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久久沒有落下。
她心里泛起一絲復(fù)雜的暖流,但更多的是一種沉重的負罪感。
她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tài)、何種身份去回復(fù)他。
兩年前,宋燁欽被于思鐸扶著走出顧家大門,額角流血眼神卻死死盯著。
不能再因為自己,把他拖進這潭渾水,讓他再次受到傷害。
她最終沒有回復(fù),只是默默地將手機鎖屏,屏幕暗下去,也仿佛掐滅了心底最后一點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