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州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手里。
“我的任務(wù)在這里?!彼粗?,話說得坦蕩又直接。
姜窈的心,像是被溫水浸過的羽毛,又軟又暖。
她小口喝著水,聽著廚房里傳來的乒乓聲和壓低了的爭論聲。
“哎喲,你輕點!這雞蛋金貴著呢!”是秦嵐的聲音。
“我來洗我來洗,我洗得干凈!”這是姜建國在搶活。
“你讓開,別把蛋殼弄破了!我當年在炊事班待過!”這是陸振國不甘示弱的聲音。
“都別爭了!聽我指揮!”
姜窈聽著,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這場為了迎接新生命的慶典,從準備紅雞蛋開始,就充滿了煙火氣。
到了下午,三百個白白胖胖的雞蛋,已經(jīng)全部被煮熟,整整齊齊地碼在幾個大盆里,散發(fā)著熱氣。
接下來的工序,是染色。
秦嵐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大包紅色的染料粉,兌在滾燙的熱水里,整個廚房都彌漫著一股特殊的味道。
“來,一個一個放進去,滾一圈就拿出來,放在這張油紙上晾著?!鼻貚鼓弥浑p長筷子,親自做示范。
一個雪白的雞蛋放進去,再夾出來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紅彤彤的喜蛋,看著就讓人心里高興。
“我來我來!”姜建國和陸振國又搶上了。
結(jié)果,姜建國心急,筷子沒夾穩(wěn),“啪嗒”一聲,一個雞蛋掉回盆里,濺起一片紅色水花,正好濺在陸振國干凈的白襯衫上。
“哎呀!”
“老姜!”
廚房里又是一陣小小的混亂。
姜窈在房間里聽得真切,忍不住笑出了聲。
陸津州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個小碗。
碗里,放著一個紅得發(fā)亮的雞蛋,旁邊還配了一小碟白糖。
“第一個染好的。”他把碗放到床頭柜上,“媽讓我拿來給你,沾沾喜氣?!?/p>
那個紅雞蛋還帶著溫?zé)岬挠|感,在白色的瓷碗里,顯得格外喜慶。
姜窈看著那個雞蛋,又看看他。
“你染的?”她問。
“……嗯?!标懡蛑葸t疑了一下,承認了。
剛才廚房混亂之際,他被秦嵐抓了壯丁,親手染了這第一個。他的動作遠比兩位父親穩(wěn),染出來的顏色也格外均勻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