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下車了。推門進來時,一眼就看到姜窈正單手撐著腰,臉色比早上出門時白了些。
他的眉頭緊鎖,什么也沒說,徑直走到她身邊,很自然地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掌,替代了她撐在腰間的手。
溫?zé)岬恼菩?,隔著衣料,貼在她酸痛的腰眼上,力道適中地揉捏著。
一股暖流,從腰間,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姜窈身體一松,舒服地喟嘆了一聲,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不自覺地把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店里另外三個人,看著眼前這旁若無人的一幕,都識趣地別開了臉,假裝自己是空氣。
李秀心里更是尖叫:我的天!這男人也太會了吧!這不動聲色的體貼,比說一百句情話都頂用!
“回家了?!标懡蛑莸穆曇舻统粒瑤е蝗葜靡傻囊馕?。
“嗯?!苯汗怨渣c頭。
晚上,陸津州沒讓她自己去洗漱,而是打了熱水,擰了毛巾,蹲在她面前,給她擦臉擦腳。
當(dāng)他握住她那雙已經(jīng)明顯浮腫的腳時,手上的動作頓住了。她的腳踝,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纖細的輪廓,腳背按下去,會留下一個淺淺的坑。
他沉默地,用溫?zé)岬拿恚槐楸榈?,輕柔地給她熱敷著。
“津州,”姜窈靠在床頭,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你怎么那么體貼啊?”
“別動?!彼麤]抬頭,聲音有些啞,“今天是不是很疼?”
他問的不是累不累,而是疼不疼。
姜窈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有一點,”她老實承認,“不過,看到那件衣服的樣子一點點出來,就覺得什么都值了。”
陸津州抬起頭,那雙鳳眼里,是濃得化不開的心疼?!敖?,如果太辛苦,我們就停下來,好不好?錢我來掙,我養(yǎng)得起你和孩子?!?/p>
“不好。”姜窈搖了搖頭,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陸津州,你看到的,只是我身體上的辛苦。但你沒看到,我心里有多痛快?!?/p>
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被圈養(yǎng)的鷹,會失去飛翔的本能。我不想變成那樣?,F(xiàn)在這點辛苦,是我為了飛翔,必須付出的代價?!?/p>
陸津州看著她眼里的光,沉默了。
他知道,他勸不動她。這只鷹,已經(jīng)嘗到了天空的滋味,又怎么肯再回到籠子里。
他能做的,就是當(dāng)她疲憊時,為她筑一個最溫暖的巢。
第二天,李秀一大早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了店里,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