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臥區(qū)的盡頭,兩列車廂的連接之處,幾位穿著樸素的農(nóng)民工坐著尿素麻袋,將頭靠在列車的墻壁之上,身形隨著列車的晃動而輕輕擺動,在低沉嘈雜的車廂吱嘎聲中,他們低垂著頭,已然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在這群人的角落,一個(gè)少年倚靠著坐在在車廂的門邊地上,透過門上的圓形玻璃,擡頭仰望著月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盧寶柚離家出走這麼久,路上掙的錢基本都花完了,他本以為來到上京之后就用不到錢,可誰知道,他還是被趕出了集訓(xùn)營,不得已踏上了歸途。
他身上剩下的錢,買不起硬臥與硬座,只能勉強(qiáng)買一張無座票,還有一桶小小的泡面。
列車行駛,窗外的月亮逐漸后退,消失在了盧寶柚的視野中,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逐漸沉入夢鄉(xiāng)……
就在他即將入睡時(shí),身后的車廂中,一聲刺耳而吵鬧的孩童哭聲響起,驚擾了衆(zhòng)人的困意。
盧寶柚本能的皺了皺眉,心中的暴戾按捺不住的升起,他回頭看向身后的車廂,只見一個(gè)孩子正指著隔壁座位男人手中的泡面,嗷嗷大哭。
他的眼眸深處,一抹赤紅隱隱浮現(xiàn)。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起身,而是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強(qiáng)行將內(nèi)心的煩躁與憤怒按捺下去。
孩童無理的吵鬧聲中,盧寶柚的心再度回歸了平靜。
“你甘心嗎?”
一個(gè)聲音突然回蕩在他的腦海。
盧寶柚的眼眸猛地睜開!
他四下環(huán)顧一圈,昏暗的車廂內(nèi),沒有人在和他說話……
盧寶柚轉(zhuǎn)過頭,目光看向身旁的車窗,玻璃的倒影中,他的左眼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漆黑如墨,一張人臉在眼眸中若隱若現(xiàn)。
那是在集訓(xùn)營中,自爆的那位古神教會成員的臉。
“你是誰?”盧寶柚的雙眸染上赤紅,低吼道。
“你可以叫我【魔童】,我來自古神教會?!蹦锹曇舨痪o不慢的在盧寶柚的耳中響起,“不要緊張,我只是將自己的靈魂暫時(shí)附著在你的眼睛,我無法操控你的身體,也不會對你不利,只是順便跟你聊聊天。”
“我不需要聊天,滾!”盧寶柚的聲音高了些許,將周圍沉睡的衆(zhòng)人直接驚醒,他們看向盧寶柚,神情有些莫名其妙。
盧寶柚一咬牙,直接從地上站起,跑進(jìn)了廁所中,反手鎖上門。
他看著鏡中自己漆黑的左眼,眸中的赤紅越燒越旺,暴戾而兇悍的墮天使氣息散發(fā)而出。
“別費(fèi)勁了,你不過是個(gè)‘池’境的菜鳥,x就算有墮天使神力,也無法把我從你的眼睛里趕走的?!蹦湫ζ饋?。
“你究竟想干什麼?!”
盧寶柚一拳砸在鏡面上,將鏡中的自己打的分崩離析,破碎的鏡片劃破他的皮肉,鮮血順著手掌,一滴滴的落在洗手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