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白臉曹操,被稱為英雄,不以為然。
賈珩道:“承父祖之基,卻只得偏安一隅,蒙兄長之恩,卻不能顧其家小,刻薄寡恩,性多嫌忌,吳主孫權,難言英雄,當然,這只是在下一孔之見,公主殿下付之一笑即可?!?/p>
陳芷清冷玉容上現(xiàn)出思索,凝眸看向對面的少年,道:“受教了?!?/p>
終究是閑聊,賈珩也沒有太深入。
魏王目光灼熱地看著侃侃而談,縱論英雄的少年,心緒起伏,說道:“賈云麾,如今北方東虜肆虐,父皇欲整軍經武,以與東虜相抗,云麾可知最近沸沸揚揚的整頓京營諸事?”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是王節(jié)帥全權處置此事,我方回京未久,具體細情,尚不了了?!?/p>
整頓京營,事涉朝廷最急之務,和這兩位王爺也沒有什么可說的,過來見見魏王,打打哈哈就是了,不涉具體事務。
魏王目光閃了閃,笑了笑,道:“本王以為,云麾年少有為,能謀善斷,如是整頓京營,未必不會有一番作為。”
其實這話,是在捧賈珩。
賈珩整容斂色,道:“王節(jié)帥老成謀國,圣上既委以重任,想來其才智卓絕,必有過人之處,在下資歷淺薄,差之遠矣?!?/p>
天子親定人事,焉能亂議?
尤其是他當著二王之面,不說反手告密的問題,就單單說一個交淺言深,他也不會順勢再說幾句不利團結的話。
這魏王以為作這番“禮賢下士”,就能讓他心生好感,進而來日納頭便拜,那就是自作聰明了。
魏王陳然道:“云麾謙虛了。”
見賈珩滑不溜秋,一副老官僚的作派,梁王陳煒心頭就有不悅,明明與他們年歲相仿,擺出這幅矜持的樣子給誰看?
輕笑一聲,道:“王兄,我方才就說,攏共也沒打什么像樣的大仗……”
魏王臉色倏變,呵斥道:“六弟,胡說什么!”
正自面帶思索的陳芷,狹長鳳眸冷閃,瞪了一眼梁王陳煒,冷聲道:“那也比你在深宮里,刀槍都沒見過,只會紙上談兵強?!?/p>
梁王陳煒還真有些畏懼這個姐姐,輕哼一聲,便不言語了。
咸寧公主將一雙秋水明眸看向賈珩,清泠的聲音中帶著歉意,道:“賈先生,王弟年少無知,不知天高地厚,賈先生胸懷寬廣,還請不要與他一般見識?!?/p>
賈珩面色澹然,瞥了一眼梁王,笑了笑,端起茶盅,道:“無妨?!?/p>
心頭卻罵了一句傻叉,這等天潢貴胄,年輕氣盛,沒有腦子,比之齊王差之遠甚。
齊王是假癡不癲,看似在東城之事上一通騷操作,但一瞞就幾年,如果不是他抓住小辮子,還能再瞞幾年,都說不好。
而且,有太上皇撐腰壯膽的齊王,培植羽翼的思路,完全不能說錯。
否則,哪怕不提齊王庶出之身,就說奪嫡之事,單純靠圣心寵重,根本行不通,大把的先例在前面放著,唐太宗還對李泰寵心異之呢。
而且圣心這東西,在長達數(shù)十年的奪嫡過程中,增減起伏。
今天你猜對心思,做一件得圣心的事兒,明天他做一件,最終是等于誰都沒做!
都發(fā)錢等于不發(fā)錢。
九龍奪嫡,廢太子、老四、老八、老十四,在數(shù)十年中,未嘗沒有做過讓康熙龍顏大悅的事兒。
李泰、李承干也未嘗沒有讓唐太宗甚愛之,誰敢說心底沒有搖擺過易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