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幾位閣臣的澹定從容,京中一些六部司衙的官員以及都察院的官員就沒有那般氣定神閑,交頭接耳道:
“女真人!”
“那個應(yīng)該是女真親王多鐸。”
“果如京中多言,身形高大,目狠如狼,幾似熊羆野獸?!?/p>
一些官員在竊竊私議,原本因?yàn)樵诶滹L(fēng)中挨凍相迎的怨氣都消散許多。
光是見到這女真親王狼狽不堪地淪為階下之囚,這一趟就沒有白來!
其實(shí),這也在某種程度上體現(xiàn)了陳漢官員對女真的復(fù)雜觀感,如說一點(diǎn)兒仇視情緒都沒有,也不盡然。
先前的捷報擒獲了女真親王,只是文字,所帶來的感觸當(dāng)然沒有這般視覺沖擊的一幕,讓漢庭官員讓人心頭震撼莫名。
極大地滿足了中原上國的自尊心。
自隆治二十七年,長達(dá)二三十年的時間,陳漢在女真的攻勢下,節(jié)節(jié)敗退,幾乎就沒有取得過像樣的大勝。
可以說從一個失敗走向另一個失敗。
而此刻的女真親王以及大批女真俘虜,已是活生生地在眼前,那種沖擊感無疑讓朝臣心緒激蕩。
不管戰(zhàn)和之論的國策分歧如何,但現(xiàn)在無疑極大地激發(fā)了大漢文武群臣的大國自信。
天晴了,雨停了,大漢朝臣覺得又行了。
大理寺卿王恕,其人年近六十,頭發(fā)灰白,凹陷的眼窩中見著莫名之色,感慨道:“三十年來如一夢,捷音忽自南國來。”
當(dāng)年大漢隆治年間大敗之時,王恕還在山西按察僉事,當(dāng)時女真自代地入寇事急,他曾經(jīng)前往組織民夫丁壯協(xié)助守城。
一旁的工部尚書趙翼,其人豐儀儼然,聞聽王恕之言,儒雅面容之上帶著振奮,道:“王老大人說的不錯,這時我大漢三十年以來的首勝?!?/p>
大抵是一種,“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的復(fù)雜心情。
左都御史許廬也凝眸看向那少年,面色動容,目光涌起思索。
不管如何,永寧伯賈珩就是前漢之衛(wèi)霍,帥師伐國的平虜良臣,如果其安分守己,大漢從來不會苛待武勛,如果陰蓄異志,那是天下共討此亂臣賊子!
此刻,工部侍郎秦業(yè)也在不遠(yuǎn)處看向那少年,臉上喜色流溢,心頭有著一種夢幻之感。
這是他的女婿,此代少有,蓋世無雙。
楊國昌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議之聲,目中陰沉似水,心頭漸漸蒙上一股陰霾。
在群臣都沉浸在這種勝利喜悅中,豈不生出女真不足為慮,何談言和?
這難道是小兒的計(jì)策?
此刻,崇平帝身旁充任糾儀御史的右副都御史張治,也沒有揪著正在熱烈討論的群臣。
而隨著多鐸押上囚車,漸漸接近,大漢群臣一雙雙目光都打量著女真親王,如同見到了西洋鏡一般。
“這親王竟沒有胡子?”
“額頭還是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