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說話近乎是用盡全力。
“想吃……”
“桃?!?/p>
童知喚聽后連忙起身,焦急道:“我這就去買,這就去,道長你等著我,等著我!”
他起身沖出了門。
但一轉(zhuǎn)頭,卻是頓在了原地。
入秋之際,那流云觀中的桃樹不知為何竟結(jié)出了一顆桃子。
是在玄黃道長說出那句話時(shí),便結(jié)出的桃子。
“沙沙。”
童知喚走上前去,那桃樹搖晃了一下,上面的桃子不偏不倚,落在了童知喚的手中。
童知喚心中大震,才可卻沒心思管這些,拿著桃子走進(jìn)了屋去。
童知喚用手挖下一塊桃肉,送到了玄黃的口中。
“道長……”
玄黃下巴微動(dòng),他閉著雙眸,卻仍能看到他臉上的滿足之色。
微風(fēng)吹過……
吹起了七十余年的回憶。
這是他曾經(jīng)最想吃的東西,到如今一樣也是如此。
他的氣息斷絕,再無遺憾。
“道長??!”
童知喚泣不成聲,癱在了那床前,哭的像一個(gè)十余歲的孩童。
流云觀第二代觀主玄黃仙逝。
流云觀的后山又多出了一座小山包,按照觀主的生前吩咐的,一切從簡,就葬在流云觀后山老觀主下方一寸處。
童知喚在那墓前跪了兩天,不多不少,只因道長并未收他當(dāng)?shù)茏樱俣喙蛞蝗?,就是亂了規(guī)矩。
這件事埋在他的心地,久久難以忘懷。
對(duì)他而言,玄黃道長是如先生一樣尊敬的存在,先生指路,道長引路,才有了他這前本生,還有這一身醫(yī)術(shù)。
但這也是最讓他難過的事,就如他跪在道長墳前說的那句話:
“我治的了疑難雜癥,救得了旁人救不了的人,但唯獨(dú)救不回道長……”
這是醫(yī)者的無奈,也是這千千萬萬人的無奈。
生老病死,已是人間常態(tài)。
在處理完道長的所有后事之后,童知喚便很少再回同濟(jì)堂了,索性搬到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