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有些吃驚,從未想過,李小婉的祖父會這般有權(quán)勢。
“李如成今年六十有七了,即便身子再硬朗,依然熬不過天年。三代單傳,李碩墨又不成器。所以,你別看他一臉倨傲的,他想找個(gè)好女婿,比誰都急?!?/p>
“入贅?”徐牧怔了怔。
“應(yīng)當(dāng)是。”袁陶喘了口氣,“這一輪,我不過是給你鋪了橋,你要不要走,還是你自個(gè)的決定?!?/p>
“但我想說,你成功娶了李小婉,跟著去北邊掙一番軍功。哪一天李如成死了,你便是定北營的三軍主帥。”
“李碩墨會愿意?”
“別提他,前幾年跟著入定北營,兩萬正規(guī)營,被五千馬匪殺得丟盔棄甲,名聲都爛了?!?/p>
“那侯爺又如何知道,李如成會很快死掉?!?/p>
“他會的。”袁陶垂下目光,淡淡吐出三字。
“五六萬的定北營,不管你以后走哪一條路,都足夠你去爭一番?!?/p>
“侯爺,若是我不愿呢。”
“還是那句話,我隨你。但你以后要走的路,恐怕要很辛苦?!?/p>
“入贅之后,我的小莊子,我的小婢妻,還有那四百多的青龍營兄弟,都要棄了吧?!?/p>
“差不多,在你沒得勢之前,李家人不會讓你養(yǎng)私兵?!?/p>
“小東家,你有野心么?!?/p>
“什么野心?!?/p>
“像小海棠那樣的野心,說好聽點(diǎn),便是為國為民改朝換代,說難聽點(diǎn),便是想坐上那張龍椅?!?/p>
“定然也有?!毙炷聊樕J(rèn)真,“但我是個(gè)穩(wěn)扎的人,我不能因?yàn)榭匆娏宋鞴希阋獊G掉自己掙來的梨子桃果?!?/p>
“說的很對……小東家是個(gè)很妙的人。”袁陶微微閉眼,“或許是太急了,我早該知道,這天下間的傲骨,小東家是獨(dú)一份。”
“放心吧,我不會生你的氣。這條路無法通達(dá),那便換一條罷。”
袁陶重新起了身,裹緊了大氅。原本老參茶潤紅的臉色,一下子又褪了去,變得越發(fā)蒼白起來。
“小東家,今年的雪下早了。雪下得早,便要凍死多一些的人。那一年,我斬了一百二十三個(gè)貪官,所得的贓款,都換作了暖袍和熱湯。”
“我只覺得,我如同火政司一般,四處救火救人?!?/p>
徐牧昂起了頭,看著屋子外柳絮般的雪花,一時(shí)陷入沉思。他明白,袁陶所做的,無非都是為了救大紀(jì)。
畢竟,在袁陶死了之后,整個(gè)大紀(jì)無了頂梁柱,定然要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