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昨晚的酒后吐真言失敗得一塌糊涂,還不如不吐。
方覺夏停下腳步,看著他。
裴聽頌憋了半天,最后自暴自棄,“沒什么,你走吧。沙發(fā)不舒服,你可以開我的車回去,車鑰匙在玄關(guān)柜的第二個抽屜里?!?/p>
方覺夏原地站了一會兒,想到昨晚他喝醉趴在他身上胡鬧時說的那些話,全都是他清醒時候絕對不會說的話。
“沒事,我就在外面?!?/p>
裴聽頌縮進被子里,轉(zhuǎn)過身去,“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我20歲了?!边@話說得像是在賭氣,但裴聽頌是認(rèn)真的。
他聽見方覺夏動起來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心也跟著沉下去,閉上眼睛。
以后再喝酒他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剛閉上眼沒多久,那腳步聲竟然又近了。
裴聽頌想回頭有沒有回頭,直到方覺夏把他扒拉過去,躺平,然后在他的額頭上放了一條疊好擰過的濕毛巾。
“反正我今天也沒有工作,回去也是睡覺。小文跟著路遠(yuǎn)去長沙了,沒辦法照顧你。”方覺夏把毛巾鋪好。
裴聽頌閉著眼想起來,“我不用你照顧,你睡覺。外面的沙發(fā)不舒服,我去外面你在這兒睡,反正我睡不著,我一點也不困。”
方覺夏摁住他,“裴聽頌?!?/p>
他停下動作。
“你不是說想和我做朋友?”
“朋友之間照顧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方覺夏將毛巾拿下來放進水盆,浸了水重新擰干,“知道嗎?”
原來他真的說了這些。
裴聽頌無地自容,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喝了酒竟然會變成那樣。閉著眼,方覺夏的手背貼在他臉頰,涼涼的。對,沒錯,他的確是想和方覺夏做朋友,他已經(jīng)變了,他早就不像過去那樣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他,他愿意靠近他、欣賞他,承認(rèn)他的人格魅力。
他想打破隔閡和方覺夏成為朋友。
明明是這樣想的,可裴聽頌卻控制不住地想到昨晚吻他的情形,想到那種從未感受過的柔軟觸感。
甚至是唇舌粗暴勾纏時顫栗的心跳。
“我……我還做了什么?”裴聽頌睜開眼,望著方覺夏心虛地開口,又更心虛地補充,“我不記得了?!?/p>
方覺夏臉色平靜,“你想讓我夸你。我夸了,你很聰明,很厲害?!闭f完方覺夏認(rèn)真地看著他,“不是敷衍你,裴聽頌。你真的很優(yōu)秀,我只是不習(xí)慣向你表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