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吃喝喝聊著天,整個餐廳一層都是星圖的人,與其說是慶功宴,倒不如說是一場party,燈光絢爛,大家喝酒聊天,跟著音樂放松自己。雖然氣氛很好,但方覺夏本身就很難在這種人數(shù)眾多的聚會中游刃有余,何況他另有打算。在餐廳音樂播到《夜游》的時候,他湊到了裴聽頌的耳邊。
“我們偷偷溜走吧?!?/p>
浪漫主義者當然不會拒絕一次絕佳的私奔。
從餐廳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十二點半,但廣州的夜很晚才會熄滅,彌散的熱浪和接道上的煙火氣一樣,找不到消失的出口。兩個人戴著口罩和帽子鉆進一輛隨機停下的出租車中,脫離一個狂歡,駛向一個更大的屬于城市的狂歡。
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很熱情,一上車就用一口帶有明顯兩廣口音的普通話問,“來廣州玩?”
方覺夏笑了笑,用廣東話回答,“不是,我是廣州人?!闭f完他報了個地址。
司機有點驚訝,在后視鏡里看向裴聽頌,也從拗口的普通話變成廣東話,“這個帥哥也是嗎?”
“他不是,他是陪我回家的。”
“啊我就說嘛,他好高啊,你們倆站在路邊我一眼就看到了,又靚又高。”司機還開玩笑,“不知道的以為是明星呢。”
其實還真的是。
裴聽頌聽不太懂,就靠近些問方覺夏他說什么。方覺夏笑了一下,“夸你又高又帥,可以去當明星了。”
“司機大哥你很有當星探的潛力?!迸崧犿炌嫘Φ馈?/p>
“哈哈哈哈是嗎?廣州很好玩的,好吃的很多的……”
聽著他們聊天,方覺夏覺得很自在。他望向車窗外,玻璃映著霓虹的色彩,一晃而過如同演唱會上空的萬花筒。
穿過繁華的商業(yè)街,外面的燈光漸漸不那么亮,夜色的沉黑漸漸復(fù)原,進入到老城區(qū),方覺夏才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覺。
和熱情的司機告別,打開車門,他們重新浸泡在熱浪之中。
這里的街道寧靜得多,一些門面已經(jīng)拉上了灰色鐵皮卷閘,剩下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小吃店和宵夜店,它們亮著紅紅黃黃的燈,牌匾發(fā)亮,是沉睡后的城市中生命力最強的細胞。
“這是哪兒?”裴聽頌想牽手,又忍住,退而求其次攬住他的肩膀。
“我高中的后門。”方覺夏伸手指了指一處墻后的樹蔭,“那邊看到了嗎,那就是我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