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231（第2頁）

……

示好或者拉攏，無非就是那些手段。錢，權(quán)，色。很長一段時間里，姜晏不堪其擾，拿自己的婚約當幌子都沒用。

于氏適時救急，以郡內(nèi)富戶紛爭轉(zhuǎn)移眾人視線。姜晏誠懇答謝，常與她來往的于十七郎坦然告知：承故友璧英之情罷了。

又過幾日，洛陽來了新人，姓孟，承天子詔令，任江都中丞。姜晏怎么看怎么眼熟，后來恍然大悟，這人原是十三曹的屬官。

孟中丞長得文秀，脾性卻極為暴躁，動不動跟人干起來。他瞧姜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經(jīng)常冷嘲熱諷，因此周圍人總要勸架說和。

可私下里，孟中丞又變著法兒清除那些騷擾姜晏的家伙。他見了姜晏就沒好臉色，惡聲惡氣地：“這可不是因為聞相囑托我關(guān)照你！是因為我倒霉，和你生作一家人！”

——姜晏這才知道，他是孟氏族人，血緣上算是她的表哥。

講道理，姜晏和這位表哥應當是同氣連枝的關(guān)系，官場上也的確互相幫襯，辦起事來順暢許多。

論私交，兩人關(guān)系極差，誰看誰都不順眼。大抵人與人相交得有緣分，沒緣分的話，單是站在一處都難受。姜晏從小養(yǎng)成了自我的性子，最最厭惡忍氣吞聲；而這位孟表哥呢，絕不退讓吃虧，拿青梅煮茶都不肯給姜晏多讓一顆。

于是兩人常常打起來。孟中丞擼袖子，姜晏這邊派朱鷺。沒幾個回合，孟中丞就敗退，高舉著梅子磨牙認輸。待姜晏得意上前，他猛地將梅子送進嘴里，哈哈大笑。

怎一個幼稚了得。

江都政務冗雜繁重，很多個夜里，姜晏對著滿案卷宗痛苦抓頭，試圖發(fā)瘋。這時，同樣吊著黑眼圈的孟中丞便兜著袖子悠哉而來，對她大開嘲諷。

累了么？很累對么？干不下去啦？干不下去就回洛陽嫁人嘛。

姜晏反唇相譏：怎么，你嫉妒？你羨慕？你想嫁人？呵，可惜沒人要呢。

——年輕俊秀的孟中丞，打小被長安貴女們排擠，后來在洛陽也不受歡迎。究其原因，就是他那張不說人話的嘴。

姜晏嘲笑他沒人愛：長這么大，連女子的手都沒牽過罷，哈哈！

孟中丞氣得脖子都紅了。

在江都做官的第九個月，江都許多官員的職務都被調(diào)整。該敲打的，該拉攏的，也初見成效。

姜晏給洛陽寄了奏疏。

第十個月，當?shù)卮笞鍩o法容忍姜晏存在，與郡守商議設陷阱毒害她。一場酒宴過后，半醉的姜晏迷迷糊糊前往指定客房，中途被發(fā)酒瘋的孟中丞拉走，“通宵達旦誰醉誰輸”，在場侍者沒能阻攔。這本是誤打誤撞的救場，沒曾想不清醒的姜晏和孟中丞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動嘴了。

從親吻到交纏，似乎也不需要多復雜的鋪墊。

次日醒來，姜晏很快接受現(xiàn)實，輕松地和表哥打招呼。

表哥好，表哥再見，該穿衣服上值了。

剩個懵逼的孟中丞，死死揪著官服發(fā)呆，活像被人欺負的新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