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那座美術館……”
“然后她就在那座美術館開業(yè)的當天,死了。”夏習清繼續(xù)朝前面走著,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渾身抽搐,倒在了我和我的蛋糕前?!?/p>
周自珩上前一步,牽住了他的手,指尖冰涼,和這濕熱溫暖的仲夏夜格格不入。
“我當時根本沒覺得怎么樣,大家都好慌,我還說,沒事的,媽媽在家經常這樣,她一會兒就好了?!毕牧暻逍Φ溃叭缓笏驮僖矝]有好起來。”
夏習清的腳步頓了頓,停駐在一扇深藍色的門前,沉默了半分鐘。
“那個蛋糕我一口都沒吃呢,好可惜,再也沒有人會為我做那么漂亮的蛋糕了?!?/p>
其實也不是為我,是為了她自己。
他的手握住了門把手,手指收緊,在打開的瞬間忽然猶豫了。
周自珩幾乎是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的變化,他的肩膀在發(fā)抖,越抖越厲害,像是得了某種重病的病人那樣,身體開始不受控制。
“怎么了?”他抱住夏習清,語氣有些猶豫,“這是……這是什么房間?”
夏習清低著頭,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后槽牙好讓自己抖得沒那么厲害,他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地面對這些過往了,以為那些過去都已經過去,已經不足以成為折磨他的夢魘。
潘多拉的盒子總歸是要打開。
“這是我的房間?!毕牧暻迮Φ乜朔鋺?zhàn),試圖轉動門把手的那一刻,一只溫暖干燥的手掌覆住自己的,周自珩的聲音也是暖的,如同一汪年輕的溫軟的泉水,緩緩地淌過來,覆在這不堪一擊的冰層。
“如果你真的克服不了,沒關系的。”周自珩的拇指一如既往溫柔地蹭著他的手背,“我舍不得。”
舍不得親眼看著他走入痛苦之中,這對他來說實在煎熬。
夏習清無聲地吸了口氣,抿起嘴唇。
“不,我需要你?!彼а廴タ粗茏早瘢叭绻悴辉?,我永遠都不敢踏進來。既然你都有勇氣讓疊加態(tài)坍縮?!彼戳斯醋旖?,“我也可以?!?/p>
說完,夏習清打開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