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再囑咐兩句,可心里又堵得慌,連手指都變得遲滯。
“怎么這么大一輛卡車?”小羅把車窗降了下來,“是有人要搬家嗎?”
司機也摁了一下喇叭,引得周自珩也抬起頭去看。
“哎,您麻利點兒趕緊開啊,別堵在這門口啊?!彼緳C搖下車窗朝那頭說了幾句,對方也連連躬身,“這就開,這就開。”
隔著車窗,周自珩隱約看見合上大門的集裝箱里似乎放著許多畫框。
他扒上窗戶,看見畫上隱約有一個男人的臉。
心忽然就慌了,像是被毫無征兆的雷劈了一下。
難不成夏習清要搬走?他這幾天一直忙著的事就是搬家?
明知這樣胡思亂想不好,可周自珩就是控制不了自己。進入隧道之后,狹窄甬道里醞釀了太久的沉重的陰影一下子覆上周自珩的臉孔,黑壓壓的,沒有光。他每天都為了夏習清和自己的事在想著出路,可他忽略了重要的一點。
夏習清是不是像他一樣。
是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夏習清都說過了,自己不過是試用期。試用期里的愛情,隨時都可以拋棄,只有自己一個人這么當真。
越過隧道,秋日欠缺火候的陽光再一次出現(xiàn),打亮這狹窄空間的每個角落。周自珩將編輯了好幾遍的信息發(fā)出去,手機沒電自動關(guān)了機。
天意。周自珩將帽檐壓下來,誰也不想理。
回到家,周自珩勉強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在飯桌上陪著笑臉,母親一直詢問他在外地拍戲的情況,周自珩心不在焉地敷衍著,心里裝著事兒,怎么都高興不起來。晚飯的時候周自璟和蔣茵才回來。
蔣茵脫了外套遞給傭人,和父母道過好便走到了周自珩的身邊,壓低聲音說,“夏習清剛剛說你不接他電話,我給你打電話也是關(guān)機。”
“我忘了充電,”周自珩這時候才將手機充上電,聽見剛才蔣茵說夏習清,心里又有那么一點點死灰復(fù)燃的錯覺,“他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就讓我跟你說一聲,有時間給他回個電話?!笔Y茵從茶幾的果盤里叉了一小塊哈密瓜塞進嘴里,拿出自己的手機,半低著頭隨口道,“他好像挺忙的,電話里說得不清不楚?!?/p>
周自珩嗯了一聲,等著手機開機。
屏幕剛亮起,還沒來得及給他回電話,就聽見坐在身邊的蔣茵開口,“糟了?!?/p>
“怎么了?”周自珩側(cè)過臉去,看見蔣茵已經(jīng)站了起來,“紅姐,我的外套幫我拿一下。”她低頭沖周自珩搖了搖頭,“我還以為魏旻這兩天沒動靜是放棄了,真是、真是沒想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