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歌果然是唱給自己的。
不能容他寵壞,不要對他倚賴。
說來容易。夏習清從來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獲得過這么多的愛,多到他從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在想,假如有一天,假如周自珩不要他了,他又該怎么辦。
如果是以前,他還可以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活得瀟灑,因為他從來沒有被愛過。
可現(xiàn)在了,他分明被愛過了,要怎么才能裝作從來沒有得到過。
要怎么才能坦然失去呢?
“對不起,你生病了我都沒有好好照顧你。”周自珩背著他走進電梯,“我真的……”
“我們這種關系,你本來就沒有必要照顧我?!?/p>
沒有資格這幾個字恐怕更貼切吧。周自珩低著頭,笑著說,“誰說沒有必要,就算是朋友,生病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再不濟,我們現(xiàn)在也是同事……”
夏習清渾身刺得疼,明明這些話都是自己逼著他說的,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卻這么難受。
被他一路背著下了樓,他們這次本來就是開的普通轎車來的,周自珩自己拿著鑰匙,把夏習清放到了副駕駛,給他系好安全帶,從后座拿來了一個保溫杯擰開蓋子遞給他,“喝點熱水?!敝茏早褡搅笋{駛座上,又伸手摸了摸夏習清的額頭,“你出冷汗了?!彼謴暮笞昧藯l小毯子蓋在夏習清的身上,替他把車窗關上。
這條毯子眼熟得很,夏習清抿了一口熱水,記憶在氤氳的霧氣里被撥回來。
原來他下午在化妝室睡覺的時候,是周自珩蓋的毯子。
酒店離KTV不算遠,十分鐘的車程,路上的時候周自珩給昆導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把夏習清送回去休息。電話掛斷,正好是紅燈,車子緩緩剎住,等在路口。
“對不起?!?/p>
夏習清忽然開口道歉,周自珩怔住了,猛地轉過頭看向他。
“我……”夏習清的手緊緊抓著杯壁,抿了一下嘴唇,“我知道我做的事有多傷人?!?/p>
周自珩從沒想過夏習清會對他有愧疚,“不,這都還好,我既然說過我都可以承受,那我一定做得到,否則我不會說出來?!奔t綠燈交換,他踩上油門,“而且是我先挑起來的,說到底是我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