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珩同學,你起來給大家念一下吧?!?/p>
聽罷,周自珩站了起來,右手拿起英文課本,左手按在課桌的桌面上,開始朗讀。坐在一旁的夏習清饒有興致地側(cè)身看著他。
長得好看,聲音好聽,腿長身材好腦子還靈光。哪方面都符合他的審美。
可惜是個Alpha,真沒意思。
念完第一段,周自珩忽然感覺大腿側(cè)面有些癢,稍稍低下頭,看見一只細白的手指緩慢地沿著校服褲子的側(cè)邊縫劃下去。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夏習清也抬頭看他,四目相對,他惡劣無比地壞笑了一下,仰著那張?zhí)煺娴哪槨?/p>
周自珩鎮(zhèn)定地繼續(xù)念著課文,語速不疾不徐,在外人看來根本沒有什么問題,可他自己很清楚,他的心已經(jīng)開始亂了。
那只手指愈發(fā)囂張,游移到胯骨之后又折返往上,指尖磨蹭著布料的紋理,觸及的地方像是著了火,隱隱發(fā)燙。
夏習清享受這種撩撥的過程,一想到上一次是他讓自己當著全班的面丟了人,他就越發(fā)覺得爽快。正當他的手指準備再一次折返時,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將他使壞的手強行拿開,和周自珩筆直的長腿分離。
真能裝。夏習清向上看了一眼,周自珩仍舊鎮(zhèn)定認真地朗讀著。夏習清的腕骨很凸,可周自珩的力度掌握得恰到好處,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不太用力。自從和他成為同桌,夏習清發(fā)現(xiàn),他這個人很是奇怪,表面上看起來攻氣十足,甚至有點冷。可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和他本人反差巨大的善意。周六中午放假的那天,推著自行車離開校園的夏習清還不小心瞧見他蹲在體育館后頭偷偷喂流浪貓。
不忍心讓流浪貓餓肚子,所以也不忍心下太大的氣力握他的手腕嗎?
感覺夏習清老實了一些,周自珩想著松開手吧,可下一個瞬間,自己的手反被夏習清握住,修長手指硬生生嵌進來,從一開始單方面的強制阻止變成了十指相扣的曖昧姿態(tài)。周自珩試圖掙脫,可夏習清的力氣遠比他想象中要大,糾纏著無論如何也不撒手。
課堂上的所有人都安靜地聆聽著周自珩的朗讀。周自珩的后背隱隱滲出了汗,襯衫緊緊地黏在后背,就像是夏習清此刻怎么也甩不掉的手。他覺得自己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玫瑰的香味越來越濃,快要弄亂他的腦子,他的眼睛,讓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個個字母。
六月的風都是燙的,幾乎像是要把玻璃窗融化,想涌起來,裹住他。裹住這個危險而禁忌的時刻,把兩個暗地執(zhí)手的少年釀成一枚永恒的琥珀。
念完了最后一句。周自珩有種隱隱松口氣的感覺。
“非常好,請坐下?!?/p>
夏習清在老師開口的瞬間松開了手,結(jié)束了這場性質(zhì)惡劣的游戲,抬頭看向黑板,裝出一副乖巧學生的模樣。周自珩坐了下來,說不上為什么,他的心跳得有些不正常。他的左手攤開放在桌下的膝蓋上,低下頭,周自珩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冷氣把握手后洇開的汗液吹得發(fā)涼,手指的縫隙間是紅色的,玫瑰色,是被緊緊握住之后留下的痕跡。
好奇怪,仿佛被他用力握過的并不是這只手。
是現(xiàn)在這顆受到壓迫后猛烈跳動的心臟。
就在這一刻,周自珩腦子里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想聞他身上辛辣的煙草香。
時間流逝得好快,就像忘了被擰上的水龍頭,流失的再也追不上。兩個人的關(guān)系仍舊維持著表面和平和暗帝較勁,誰都把誰放在一個很特別的位置,可看起來,誰都不把誰放在眼里。這樣一久了,倒成了某種約定俗成的特殊關(guān)系。
校內(nèi)籃球賽成了假日開始前的最后一個活動。周自珩雖說是個轉(zhuǎn)校生,但憑借史上最高Omega的外號都被籃球隊給瞄上了,籃球隊的隊長是個長了對虎牙的Alpha,什么時候都笑嘻嘻的,好像是夏習清的親戚,信息素的味道很特別,是雪松的氣味,他不止一次找過周自珩參加籃球隊,可周自珩忙著參加物理競賽,借口推脫了。
沒兩天,隊里那個看著特文靜的籃球經(jīng)理也跑來游說他了,那家伙更有趣了,長得一副O(jiān)mega的模樣,結(jié)果是個Beta,信息素的味道幾乎淡得聞不到,像是冰的青檸水。
誰都勸過一遍了,唯獨隊里的主力之一夏習清,死活也不來求他。偶爾在食堂碰上過一次,見這三人坐一塊兒吃飯,周自珩端著餐盤從他們旁邊經(jīng)過,夏習清陰陽怪氣道,“白長這么高個兒了。琛琛你說是不是?”
許其琛的表情有些尷尬,“習清,你別……”
“甭搭理他?!毕闹S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到時候還把你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