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ldo;喂,何先生是嗎?你的朋友在酒吧喝醉了,你是他的最近聯(lián)系人,我們要打烊了,你能來接他一下嗎?&rdo;&ldo;哦?啊,行,等我一下。&rdo;何故打著哈欠爬了起來。他悄悄出了門,往the
gate開去。凌晨兩點(diǎn)的京城,大街上少有車輛,順暢無比,他花了十五分鐘就趕到了。酒吧已經(jīng)打烊了,門口只有賣燒烤的小攤販在收攤兒,何故走了進(jìn)去,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打掃衛(wèi)生,見他來了,就指了指對面的卡座。何故走過去,看到幾個年輕人東倒西歪的躺在沙發(fā)上,有男有女,還有外國人,各個都睡得很沒有形象。何故過去把周賀一撈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臉蛋:&ldo;賀一,賀一。&rdo;周賀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ldo;啊……故哥?&rdo;&ldo;你還認(rèn)得我啊,怎么喝成這樣。&rdo;&ldo;開心……開心啊。&rdo;周賀一抱著周賀一癡癡直笑。何故把他抱了起來,喝醉的人格外地沉,他簡直有些抱不動,這樣不可能把人弄到車上,他招呼一個路過的人:&ldo;兄弟,能搭把手嗎?&rdo;那人走了過來。倆人一打照面,均愣住了。是the
gate的老板歐太寧。歐太寧驚訝道:&ldo;你是……何故對吧?&rdo;&ldo;嗯,你好。&rdo;何故費(fèi)勁地把周賀一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把人扶了起來,&ldo;我朋友喝醉了,能幫我把他送到車上嗎。&rdo;&ldo;沒問題。&rdo;歐太寧架住周賀一的另一只胳膊,幫何故把人弄了出去。好不容易把周賀一弄上車,何故留了一身汗,他道:&ldo;歐先生,麻煩你了,謝謝。&rdo;&ldo;別客氣,我的客人嘛,應(yīng)該的。&rdo;歐太寧含笑著打量了何故一番。那眼神有些放肆,可配上他那憂郁的眉眼,并不讓人覺得不舒服,反而好像別有深意。何故想起自己也曾在媒體和網(wǎng)絡(luò)上&ldo;紅&rdo;過一段時間,不禁有些尷尬,道了謝就打算上車走人了。&ldo;何故。&rdo;歐太寧淺笑道,&ldo;圈子里風(fēng)聞宋居寒最近轉(zhuǎn)性了,是因?yàn)槟銌幔?rdo;何故頓了下,淡道:&ldo;歐先生真不像是會關(guān)注花邊新聞的人。&rdo;歐太寧哈哈笑道:&ldo;你聽過這句話嗎,&lso;娛樂圈里沒有秘密&rso;,你知道為什么嗎,因?yàn)槿ψ永锞蜎]有不八卦的人,只是我感興趣的比較少而已。宋居寒這個,實(shí)在是太令人驚訝了。不好意思,冒犯了。&rdo;何故微微頷首,上了車,開走了。歐太寧勾唇笑了笑,掏出了手機(jī)。
最新更新周賀一剛下車就吐了,吐了倆人一身,何故對著個醉鬼,也沒處生氣,只能把人往酒店里拖,保安看到了,過來幫忙,總算是把周賀一弄進(jìn)了房間。何故很愛干凈,身上難聞的氣味簡直要把他也熏吐了。他把自己和周賀一都扒光了,把人抱進(jìn)了浴室,拿溫水沖洗。周賀一受到刺激,又醒了一下,微瞇著眼睛看著何故,癡癡直笑,伸手想去摸何故,卻撲了個空,何故沒好氣地說:&ldo;老實(shí)點(diǎn)。&rdo;好不容易把周賀一洗干凈了,何故把光溜溜的他塞進(jìn)了被子里,自己好好洗了個澡。出來一看,周賀一四仰八叉地,睡得死沉,那毫不設(shè)防的樣子,透著幾分天真,讓人也生不氣來。何故嘆了口氣,看著自己堆在床邊的衣服,只好自認(rèn)倒霉。他用垃圾袋把臟衣服都裝了起來,扔到了門口,打算明天白天讓他媽來送一下衣服。做完這些,他掀開被子上了床,順手給周賀一掖了掖被子。經(jīng)過這么一番鬧騰,他根本睡不著了,腦子里浮現(xiàn)歐太寧說的話。宋居寒轉(zhuǎn)性了?怎么個轉(zhuǎn)法,真的不再勾三搭四了?宋居寒這樣的人,要是能潔身自好,倒也真是難得。只是,每對情人結(jié)婚的時候,都沒想過要出軌吧,可一輩子那么長,誰又能說得準(zhǔn)呢。何故輾轉(zhuǎn)了半天,終于是有了些倦意,正在昏昏沉沉之際,突然聽到走廊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酒店走廊上鋪著非常厚的地毯,普通的腳步聲根本聽不見,除非是在跑。他心臟一震,一下子就驚醒了,接著,就聽到了門卡刷開門的滴滴聲。他還有些糊涂,想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下一秒,門就被用力推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旋風(fēng)一般卷了進(jìn)來。何故懵了,在看清來人之后,一時都不知道是該驚還是該怒。宋居寒?!宋居寒看著并排躺在床上、蓋著一張被子的倆人,頓時瞠目欲裂,渾身戾氣暴漲,他凌亂的發(fā)絲汗?jié)竦貫⒙湓陬~前,寬厚的胸膛劇烈起伏,緊握的雙拳讓一道道青筋猙獰地浮現(xiàn)在小臂的肌肉上。他眼神冷如寒冰、陰如地獄。客房的門慢慢回彈,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這聲音就像催眠師叫醒人的那一響指,一下子讓何故回過了神來,他沉聲道:&ldo;你怎么……&rdo;他想起了歐太寧那意味深長的笑。宋居寒一步上前,拎著何故的浴袍將他整個人從被子里拖了出來。&ldo;宋……&rdo;何故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個字,就被宋居寒按倒在地,粗暴地扯開了浴袍。宋居寒就像一頭沉默的野獸,不說話、不回答,用檢查獵物完好度的霸道,把何故扒光了仔細(xì)查看。何故羞恥不已,他揮起一拳砸在了宋居寒的臉上。宋居寒毫無防備,被打得偏過了頭去。何故大口喘著氣,咬牙切齒地瞪著宋居寒。宋居寒用舌頭頂了頂被打得痛麻的臉頰,緩緩扭回了臉,深沉地看著何故,終于開口了:&ldo;才四天就開了兩次房,你在我面前清心寡欲一本正經(jīng),碰上他倒是挺浪的,怎么,他真的那么好?&rdo;何故怒喝道:&ldo;你少他媽陰陽怪氣的!給我滾出去!&rdo;他緊張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周賀一,周賀一睡得相當(dāng)熟,但也發(fā)出了一聲夢囈。那看似關(guān)心的一眼讓宋居寒氣血翻涌,鐵鉗子一般的大手捏住了何故的臉頰,寒聲道:&ldo;我是不是用錯方法了?我再怎么低三下四的討好你,你他媽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喜歡我?放屁,你是膩歪我了就想抽身而退,去找新鮮的小白臉吧?還裝得自己多么癡情多么委屈,你情圣啊。&rdo;何故感到心臟被凌遲一般地痛,他惡狠狠地看著宋居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真的已經(jīng)無話可說。
宋居寒矮下身,高挺地鼻梁幾乎貼著何故的鼻尖,深邃的眼眸像漆黑的海,簡直能把人吸進(jìn)海溝最深處,萬劫不復(fù):&ldo;你知不知道,歐太寧把你們的照片發(fā)到兩百多人的群里的時候,我在干什么?&rdo;他笑了一下,眼圈赤紅,&ldo;我在給你敲核桃。歐太寧在跟我爭一個代言,他巴不得看我笑話。我成天跟他們說我要收心了,我家里有人了,我找到老婆了,結(jié)果你呢……&rdo;宋居寒恨不能咬碎一口牙,&ldo;我感覺被人當(dāng)眾扇了無數(shù)個耳光。&rdo;何故悲憤到極致,反而笑了:&ldo;所以呢?我讓你難受了,我讓你受挫了,我讓你丟人了,我讓萬人追捧心比天高的宋大明星沒面子了,所以呢?所以呢!&rdo;&ldo;所以我他媽的恨不得掐死你!&rdo;宋居寒怒吼。&ldo;那你來啊,你來??!&rdo;何故臉紅脖子粗,就像性情溫順的動物被激怒,格外地讓人心驚。宋居寒眼睛紅得簡直要滴出血來:&ldo;何故,沒人敢這樣對我,我他媽怎么會讓你這么對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rdo;他說到最后,聲音已然有一絲哽咽。何故的視線模糊了,他啞聲說:&ldo;我受夠你了。&rdo;他本以為只要離開了宋居寒,他就不會再體會傷心、痛苦、羞恥,卻沒想到宋居寒不肯放過他,他不過是喜歡了一個人,喜歡的時候百般不堪,他都已經(jīng)不敢喜歡了,為什么還是遍布疼痛?為什么?他也想問為什么,為什么宋居寒要這么對他,他究竟欠宋居寒什么?宋居寒僵硬地看著他,雙目泛紅,唇角卻勾出一個陰冷到極點(diǎn)的笑容:&ldo;好,你受夠我了。我太蠢了,我一直以為,只要我變好,只要我專一,只要我耐心,你會被我打動,畢竟你喜歡我啊,你總會回到我身邊。結(jié)果我錯了,無論我做什么,你都不會回來,你是真的、真的不喜歡我了,真的想要永遠(yuǎn)離開我。那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rdo;何故兩眼無神地望著他,心如一片死灰。為了什么?這真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如果他一開始就計(jì)較&ldo;為了什么&rdo;,他也就不會一股腦地把自己搭進(jìn)去七年了。喜歡一個人、對他好、知他冷熱、為他喜悲,究竟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