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雪嵐填了表,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道:“行了,你在這等著吧,你兒子還沒審完?!?/p>
顧雪嵐握緊了手包,她不太想在這里多呆:“還沒審完?”接到電話之后,她就立馬從A市趕過來,足足兩個小時的車程。
女警看她一眼:“雙方口供不一致?!?/p>
候審室里。
謝俞第三次重復道:“我沒打他?!?/p>
虎哥在這不長不短的兩個小時里,體驗到了人生如此變幻莫測,也感受到了操蛋究竟是什么滋味。面前這位才上高中的小屁孩給他上了一門課——什么叫不要臉。
他坐在謝俞對面,長桌挺寬,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扯著嗓子怒吼,仿佛要掀了房頂:“——操你媽!警察!他撒謊!”
那警察也不是好惹的,在黑水街這一片管轄區(qū)工作,再溫和的性子也被磨出了棱角:“操什么操,給我坐好了,像什么樣子!不行就給我滾出去,讓你說話了嗎。”
虎哥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警察扭頭看看虎哥對面的“柔弱少年”,聲音都放低了幾分:“謝俞是吧?你別怕,有我們在,他不敢對你做什么?!?/p>
謝俞安靜怯弱又十分懂禮貌地說:“謝謝警察叔叔。”
虎哥氣得恨不得越過桌子撲到他面前,撕開這人虛偽的面具:“你別他媽演戲了,被打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
警察用文件夾拍拍桌子:“你再吵就給我滾出去!你看你把人孩子嚇成什么樣了!”
謝俞相當配合地哆嗦兩下,裝作被黑社會嚇到的樣子,雖然演技十分不走心,但效果顯著。
假的,都是假的!你瞎!
虎哥心里在咆哮。
這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昙o已經這么會披羊皮了嗎!
這他媽明明就是一匹狼??!
謝俞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沒負一點責任,賴得完美。
在批發(fā)市場大媽們的添油加醋下,虎哥坐實了罪名,身上被打出來的傷也被認定為“鬼知道在哪里被誰給打的”,不得不反掏了五百塊錢,還寫了保證書,深刻檢討發(fā)誓再也不找黑水街人民群眾的麻煩,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虎哥撅著屁股,趴在桌上,手邊一本新華字典,不會寫的詞就翻字典,他們還不讓他寫拼音。
可以說是人生中無比恥辱的一段經歷了。
謝俞往外走的時候,還被虎哥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