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和談
鐘粹宮、景陽宮,一街之隔如隔天塹。
陳跡剛進京的時候就是在這里見到了白鯉,如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這里,幾個月的時間,仿佛過了幾年那么漫長。
他回頭看向身后,鐘粹宮里正商討著元城的價碼,五千匹戰(zhàn)馬或是八千匹戰(zhàn)馬,這都與他沒什么關系。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qū)m道上值守的解煩衛(wèi),思索如何能與白鯉說幾句話。
只是在這紫禁城里,連呼吸都需要輕緩一些,許多話都不能說出口了。
就在此時,齊斟酌湊到陳跡身邊:“師父,看什么呢?鐘粹宮里面離陽公主正指著太子鼻子罵,白龍在旁邊站著也不說話。你要不要去管管啊,我感覺就你能管得住她?!?/p>
陳跡瞥他一眼:“在罵什么?”
齊斟酌聳了聳肩膀:“翻兩朝舊賬唄,太子說嘉寧二十五年景朝擅起邊釁,屠了我朝十余個村落。離陽公主說我朝早年齊遮云帶一支騎兵入景的事,那年齊遮云大營里帶了三十二名崇禮關夜不收,一路往北,生擒景朝勛貴,還深入腹地放火燒了白達旦部的牧場,餓死幾萬頭牛羊。反正兩朝都是一屁股爛賬,誰也理不清楚?!?/p>
陳跡平靜道:“不管他們,咱們只負責保駕護航,談成什么樣是他們的事?!?/p>
齊斟酌低聲道:“也不知道要掰扯到什么時候,半個月都未必能掰扯完。”
說話間,宮道那邊傳來腳步聲。
只見宮道上女使,手持團扇在前開路,皇后身后還有十余名女使、太監(jiān),手持傘蓋為其遮陽、手捧香爐,奇怪的是香爐里似乎并沒有香料燃著。
皇后身披正紅色燕居服,上繡云鶴圖案,頭戴點翠金絲冠。
元瑾姑姑抱著烏云,跟在皇后身邊,烏云的脖子上戴著一副量身打造的純金平安鎖,毛發(fā)油光水滑,與先前截然不同,早已不是安西街太平醫(yī)館里的那只泥腿子了。
烏云看見陳跡,頓時喵了一聲:“別盯著我看,小心元瑾這婆娘起疑?!?/p>
可陳跡看它身子未動,反而舒坦的窩在元瑾懷里。
陳跡挑挑眉毛,演都不演了?
皇后聽聞烏云叫聲,順著它的目光朝鐘粹宮門前看來。她看見陳跡和齊斟酌時,竟微微笑了一下,如春風和煦。
待皇后拐進景陽宮,正看見白鯉手拿掃帚卻沒有掃地,而是朝鐘粹宮這邊望來。直到皇后進了景陽宮,她才趕忙把目光轉(zhuǎn)開。
皇后疑惑了一瞬,元瑾姑姑回頭看了一眼陳跡,低聲對皇后說了幾句。
皇后恍然,上前牽著白鯉的手腕往景陽宮里走去:“不是叫你別干體力活了嗎,怎么還出來掃地呢?!?/p>
白鯉笑著說道:“若有了倚仗便欺壓旁人,和玄真又有何區(qū)別?!?/p>
“你這個性子啊,倒是隨了你父親。今日就別忙活了,欽安殿御花園的櫻桃熟了,本宮帶你摘櫻桃去,”皇后牽著她進了正殿,給三清道尊敬了三炷香才又牽著她的手走出景陽宮。
可皇后沒有直接往欽安殿去,而是來到鐘粹宮前,笑著問陳跡:“這位便是武襄縣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