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山頂只余五丈。
陳跡向山頂狂奔,百夫長的壓迫感使他一步不敢回頭。
數(shù)十名五猖兵馬追殺,山野里跳動的火仿佛連成一片海,要將他吞沒,要將他燒成灰燼。
陳跡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如雷的心跳、山風(fēng)在耳邊翻滾。
下一刻,眼前豁然開朗。遠山,天光,一覽無余。
于登山者而言,登頂?shù)哪且豢淌菬o與倫比的成就感與征服感,還有喜悅。
但陳跡心里沒有喜悅。
他茫然四顧,數(shù)十丈見方的香爐峰頂平坦一片,山頂鋪著一方方巨石,宛如宮殿的基石一般,也不知是何人有此偉力,將石頭運上來的。
或許是神話里搬山的神?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里沒有石龜,亦沒有石碑,光禿禿的,空空蕩蕩。
漫山紅葉盡處,石龜吞劍……這里沒有石龜!
陳跡疑惑,自己找錯地方了嗎?難道漫山紅葉并非指香山,也有可能是在淺山?亦或是薊州紅葉?
賭錯了啊……
陳跡聽見五猖兵馬的腳步聲已近在咫尺,仿佛下一刻就會殺上山頂來。
他忽然有點累了。
不知道張二小姐脫困了沒有,路上是否還有其他人截殺?小滿和小和尚有沒有化險為夷?
思索間,五猖兵馬已從四面八方攀登上來,將山頂團團圍住。
百夫長手提長刀守住正南,兩名收魂立禁手持白骨旌旗,守住東北與西北,三人成三角之勢,牢牢鎖住陳跡。
陳跡一步步后退至中間,準備燃燒斑紋殊死一搏……這是他手里最后的底牌。
可陳跡忽然察覺,五猖兵馬并未繼續(xù)圍殺自己,好像收斂了一些殺氣,多了幾分欲言又止。
他催動著兩名劍種在身旁周旋,警惕的環(huán)顧五猖兵馬。
此時,百夫長從一名翻壇伐廟手里奪走骨矛,隔空丟給陳跡:“姜子安,你去試他,贏了他,你做什長?!?/p>
骨矛隔空拋來。
陳跡抬手將骨矛接在手里,他余光打量周圍,想看看是否有殺出重圍的契機,可周圍被五猖兵馬鎖得密不透風(fēng),毫無機會。
陳跡沉默片刻,索性將劍種重新收回斑紋中。
只見一名翻壇伐廟手持骨矛走至陳跡面前,嘴里念叨著:“做什長有甚意思,你怎不賭你百夫長的位置?”
五猖兵馬齊齊大笑:“就你?能贏再說吧。”
姜子安撐開馬步,待馬步扎成一瞬,雙手持矛奮力一振,矛尖顫抖不止。
虛步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