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先生笑了笑:“繼續(xù)?!?/p>
陳跡繼續(xù)說道:“且不提陛下與司禮監(jiān)。再來說說這天下世家望族,徐,胡,陳,齊,劉,羊,六家,如猛虎盤踞,劉家在這當(dāng)中,只能排行末尾。早些年或許權(quán)勢滔天,如今卻比不得其它五家了。對(duì)也不對(duì)?”
馮先生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cuò)。其它幾家如今是不大看得上劉家的,劉家勢微,也是被他們蠶食所致?!?/p>
陳跡抬頭看向馮先生的眼睛:“既然風(fēng)險(xiǎn)看得透這些。何不改換門楣?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君而待。馮先生這樣的聰明人,留在劉家可惜了。”
馮先生仰頭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難怪敢來直面我,原來是想要哄騙我去陳家。少年郎真是膽大包天。勇氣可嘉。不過,你倒是在十死無生里,硬生生給自己想了條生路,不錯(cuò)不錯(cuò)……”
陳跡拄刀而立,平靜說道:“我不是在給自己找生路,而是在給馮先生找了一條生路?!?/p>
天地一肅,萬籟俱寂。
這山林間,便是連鳥鳴聲都聽不到了。
夜色下的少年郎狼狽卻篤定,長刀在手,頂天立地。
馮先生身后的那位漁夫,當(dāng)即要上前,懲戒陳跡口出狂言。
卻見馮先生抬手止住了他的腳步,笑吟吟對(duì)陳跡說道:“陳跡家主貴為文淵閣大學(xué)士,戶部尚書,還掌控者山州,東州這兩州之地,看起來是要比劉家的前途更光明一些??墒牵?,你做不了陳家的主。陳跡啊陳跡,你一祭祖時(shí)都不得進(jìn)祠堂的小庶子,談何招攬我??”
陳跡搖搖頭:“我不是要為陳跡說服馮先生?!?/p>
“那是為誰?”
“靖王府!”
馮先生陷入沉思。
陳跡輕聲道:“馮先生,劉家勾連景朝一事已經(jīng)泄露,雖然沒有確鑿證據(jù),可朝廷行事,又何須證據(jù)。想來,此時(shí)陛下的萬歲軍陳兵豫州北方,便是在防備劉家。這種情況下,劉家想謀反難如登天。大廈將傾,與其跟著劉家陪葬,何不適時(shí)離開?你放過世子與郡主,靖王保你無事。”
“你就不擔(dān)心靖王也參與了謀逆?”
馮先生好奇問道。
陳跡搖搖頭,“若靖王與劉家勾連,劉閣老也不用抓世子與郡主做籌碼了。馮先生,回頭是岸。”
馮先生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敢想敢說。明明自己都要死了。卻還在此口出狂言。不如這樣。你也別招攬我了。我見你是個(gè)人才。不如跟在我身邊做事罷??绅埬阋幻H舴侨绱?,我也不用與你浪費(fèi)半天口舌?!?/p>
他定定的看向陳跡,追問一句:“隨我做事,如何?”
陳跡:”好“
世界又安靜了。
馮先生沉默許久,忽然彎腰大笑:“有趣,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