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陳跡也不會看手相,他只看見張夏手心里有微汗,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張夏忽然問道:“好了嗎?”
陳跡尷尬抬頭:“擦好了?!?/p>
張夏看向洪祖二:“洪爺,除此之外還有何要注意的?”
洪祖二想了想:“這一次我們要牽騾隊(duì)趕路,先走山路往東去,再折向白達(dá)旦城,假裝是從遼陽府過去的。除開這一路的風(fēng)土人情,還得熟知那些騾子的脾性,以免那些牲口關(guān)鍵時添亂……不過這個并不難?!?/p>
他扶著石桌緩緩起身:“走吧,今日不在關(guān)里吃飯了,這一走還不知多少日子吃不上一口熱乎飯菜。晚上去軍市吃,正好也要采買些出遠(yuǎn)門用的物件?!?/p>
他往外走去,可走到一半回頭審視陳跡與張夏:“其他都沒問題了,唯獨(dú)你倆相處還不夠自然。從此刻起,你們得一直扮著夫妻,直到旁人一看便信了才能騙過白達(dá)旦城的守軍?!?/p>
張夏回答道:“可我聽說,景朝雖無詩書禮教,夫妻之間卻也克己守禮,應(yīng)該不用做姿態(tài)給人看吧?!?/p>
洪祖二哂笑道:“你是從書里看來的吧?那是士大夫們過的日子,卻不是百姓過的日子。景朝一半牧民一半漢人,沒你想的那般拘謹(jǐn)。阿笙,去拿屋里銅俑來,讓他們看看景朝百姓過得什么日子?!?/p>
阿笙誒了一聲進(jìn)屋取了一只箱子出來當(dāng)眾打開,里面是五對銅俑:“這是洪爺先前從白達(dá)旦城帶回來的。”
張夏和陳跡看得一怔。
洪祖二嗤笑一聲:“景朝淫奔野合之人不再少數(shù),挽手而行比比皆是,洪某也不要求你們作甚出格的,親昵些即可。到時候我們要應(yīng)付的可不止是城門口的守軍,還有城里的巡兵。我崇禮關(guān)里日日夜夜抓景朝諜探,白達(dá)旦城里亦是日日夜夜對我寧朝嚴(yán)防死守,必須時時刻刻小心?!?/p>
陳跡遲疑著,他也不知該怎么演才像是夫妻。
然而就在此時,張夏深深吸了口氣,笑著說道:“反正是假的?!?/p>
下一刻,她坦然牽起陳跡的手:“洪爺放心,我二人不會出紕漏的?!?/p>
陳跡手上不敢使勁,只能由張夏握著。
洪祖二神情寡淡:“再自然些?!?/p>
陳跡慢慢用力,收攏了手指,也握住張夏的手。
“磨嘰,”洪祖二冷笑一聲,領(lǐng)著阿笙與張擺失,一瘸一拐出了宅子。
陳跡與張夏兩人并著肩跟在幾十步外,走了半晌,誰也沒和誰說話。明明春風(fēng)涼爽愜意,兩人手心卻緊張的出了許多汗。
456、掌紋
最終還是陳跡開口問道:“你們怎么來了崇禮關(guān)?”
張夏心不在焉的解釋道:“小滿聽說你被陛下貶到崇禮關(guān)當(dāng)夜不收,便來求助我,希望能來幫幫忙。再加上這些日子家里媒人絡(luò)繹不絕,我便躲來北邊散散心?!?/p>
陳跡愕然:“很多媒人嗎?”
張夏漫不經(jīng)心道:“怎么,很稀奇?”
陳跡搖搖頭:“不稀奇,張二小姐才貌雙全,提親的媒人多些也在情理之中……都有哪些人登門了?”
張夏笑了笑:“汝南袁氏、弘農(nóng)楊氏、錢家、周家,還有羊家那個羊遠(yuǎn)。對了,還有幾個想要入贅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