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深的眉骨生得極好,鋒利又溫潤。
鹿臨溪抬起指尖偷偷描摹,嘴角不自覺揚(yáng)起弧度。
此刻他呼吸均勻,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峻,竟顯出幾分孩子氣。
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那些被強(qiáng)行壓制的愛意,如同蟄伏的春草,頃刻間破土而出,瘋狂滋長。
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推開,應(yīng)該遠(yuǎn)離,他已是別人的丈夫。
可情感卻像一張細(xì)密的網(wǎng),將她牢牢縛住,動彈不得。
鬼使神差地,她竟低下頭,極輕極緩地,顫抖地吻在他的臉頰上。
唇瓣觸及皮膚的溫?zé)?,讓她心臟幾乎停跳。
顧云深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動了一下,喉間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囈語。
“臨溪……”
鹿臨溪像被燙到一般,猛地向后縮,驚慌失措地想要起身逃離,逃離這沉溺的危險溫暖。
然而,就在她挪動身體的瞬間,顧云深的手臂仿佛擁有自主意識般,驟然收緊,將她更牢地圈進(jìn)懷里。
他的力道很大,下巴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發(fā)頂,呼吸再次變得均勻綿長,仿佛剛才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鹿臨溪僵在他懷里,一動不敢動。
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熟悉的氣息襲來。
那是她貪戀的味道。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沒道理,即便傷痕累累。
她試圖掙扎的手,最終無力地搭在了他的腰間。
算了,就今晚。
騙自己也好,偷來的也罷,就這最后一晚吧!
她聽著顧云深有力的心跳,原本紛亂的心緒慢慢平復(fù)下來。
她緩緩閉上眼睛,將自己完全交付于這個溫暖的囚籠。
一夜無夢,睡得安穩(wěn)。
清晨,天光透過窗簾縫隙滲入室內(nèi)。
鹿臨溪是在一陣細(xì)微的聲響中醒來的,身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換上了柔軟的睡衣。
身側(cè)的位置空著,余溫殘留。
她心里驀地一空,還以為顧云深已經(jīng)離開了。
下一秒,又下意識坐起身。
客廳傳來碗碟輕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