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一伙的?”小叔張知非在前頭側了側頭,說,“兩人在海州爭了十幾年了,兩人爭工委書記、爭市長、爭市委書記,都斗得很厲害,海州人都知道,但是呢,丁向山始終壓著周富明一頭,要有機會,周富明恨不得將丁向山丟油鍋里炸著吃,看來周富明讓唐學謙主持新豐集團的改制工作,就是給丁向山使絆,成功了,丁向山下來,他上去,不成功,只是犧牲唐學謙而已……”
“可能周富明能幫我們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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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兒子這么說,張知行有些遲疑,拿起大哥大,卻不敢輕易做決定。
九九年丁向山案發(fā)入獄,周富明當上市委書記,僅從這點上來看,周富明與丁向山?jīng)Q不會有什么瓜葛,此時向周富明求援是恰當?shù)模蝗痪退愕绞±?,也不知道將東西交給誰?
萬一交錯了,后悔就來不及了。
張知行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按下一個個按鍵,捷達車在高速路上快速行駛,車窗緊閉,車里卻很安靜,大哥大里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周市長,我是張知行……”
“張知行,你在哪里,市局怎么剛剛給我通知,說你畏罪潛逃?”周富明語速急促而響亮,這才離開曾建華家一個半小時,丁向山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市局給我按了什么罪名,說我因為什么畏罪潛逃?”張知行也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么快,不過有過預料,也沒有什么好驚慌的。
“省檢查組因為唐學謙案要找你調查情況,電話打到你東社老家,說你已經(jīng)返回市里,你與新豐集團的財務部長曾建華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返回海州不回市里報道,反而去找曾建華?你知道不知道曾建華半個月卷走新豐集團賬上四百多萬,迄今行蹤不明,市局一直在秘密偵查,在曾建華家樓下布下監(jiān)探點?”電話里周富明的聲音緩和下來,似乎這只老狐貍從爸爸平靜的語氣里嗅出點什么,“市局通知我的語氣是重了一點,倒也沒說你犯了什么罪,真沒有什么問題的話,你還是回海州吧,把誤會解釋清楚就可以了。”
這只老狐貍,明擺著要爸爸不要急著回海州、繼續(xù)把事攪渾濁。
“唐市長的誤會有沒有解釋清楚?”張知行繼續(xù)問。
“唐學謙啊,”周富明在電話里打了個頓,“唐學謙好像不是什么誤會問題,省檢查組早上已經(jīng)要求唐學謙的愛人接受調查,你或許還不知道,新豐集團的總經(jīng)理姜明城、人事副經(jīng)理許思,已經(jīng)向省檢查組自首交待問題了,省檢查組正按照他們提供的線索,搜集證據(jù)……”
周富明刻意在電話將情況很詳細的做了一個說明,張恪懷疑這只老狐貍從頭到尾都知道唐學謙是無辜的,這才是一個標準的政客。
張恪心想爸爸要能達到這種水準,在官場里就游刃有余了。
“周市長,我手頭有些材料,能證明唐市長的案子不是這么簡單,這份材料能不能直接交到你手里不出意外?”
周富明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能確定唐學謙的案子不簡單?”
“新豐集團的那個人事副經(jīng)理似乎跟丁書記關系不簡單……”張知行稍稍透露了一點。
張恪聽到電話里有拍桌子的聲音,緊接著周富明的聲音就抑不住的高了些許:“你回海州,就要接受省檢查組的調查,還要向市局解釋為什么早上會去曾建華家,只怕不會直接就能見到我,這不保險,你直接去省里找徐學平書記,我?guī)湍阆却螂娫捖?lián)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