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始終將唐學謙當成父執(zhí)輩來敬重,注意保持晚輩的謙卑,在東南亞地區(qū)未來經濟形勢的問題上,他也是稍點即止,市里的經濟問題,唐學謙有問,他才答,說了太多,未必合適,更多的內容,葉臻民在文章里已經闡述徹底,即使以葉臻民的身份,他此時闡述這種論點,也是非主流的。
影響所能影響的,剩下的就讓時間來驗證吧。
四點鐘左右,張恪走出市政府,站著人行道上,拂面吹來入秋的微風,等著街對面的交通燈變化紅綠燈,他沒有讓傅俊將車開進市政府,無論是volvo,還是掛軍牌的奧迪,都太顯眼了。
秋后的黃昏,偶爾步行穿過城市,感覺也不錯。
張恪這么想著,踢著腳下不曉得怎么會出現(xiàn)在水泥路面上的小石子,手插在褲兜里,想著是去學校接唐,還是打電話叫傅俊開車來送他去象山看看晚晴學校的建設進度。
“恪少……”
張恪轉身看見李毅華將香煙蒂子在青灰色的梧桐樹身上捻熄,問他:“在這里等我?”
“得確認這兩天的遭遇不是一場夢,”李毅華將捻熄的香煙蒂彈進一邊的垃圾桶里,“你知道,這很難分清楚?!?/p>
“我也有人生若夢的感覺,”張恪笑了笑,“通常也不會傻到用力打自己兩巴掌?!?/p>
“倒是真用力掐了自己兩下,”李毅華自嘲的說道,“在停車場沒看到少的車,就蹲在這里抽一會兒煙……”
張恪走過去,看見梧桐樹給捻出不少黑斑,看來李毅華在這里抽了不少煙,伸手向他要煙。
李毅華將空的煙盒掏出來。
揉成一團丟垃圾筒里,跑到旁邊的煙草專賣店拿了一包云煙過來。
“有些問題想請教恪少呢……”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你?”張恪問李毅華。
李毅華點點頭。
“錦湖打算參股城商行。我恰巧是錦湖的老板,聽出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實在沒有必要讓別人大驚小怪;”張恪笑著解釋說,“信用社的事情太麻煩,我是個缺乏耐心地人,所以需要一把鋒利的刀,你剛才所說的那些東西,恰巧是你在城東信用社短期任職時地失敗經歷,信用社內部更習慣將你當成一個不務實的空想家。但是我的想法常與別人不一樣?!?/p>
李毅華張著嘴,發(fā)了一會兒愣,才笑著說:“知道真相果然只有一小撮人。以前信用聯(lián)社也學某些企業(yè)的做法搞競爭上崗。競倒是競上了,不過想拿自己的想法對城東信用社開刀。兩三個月的工夫就被冠以‘亂搞’的罪名給調回聯(lián)社?!?/p>
“國人做事習慣拔絲抽繭、循序漸進,”張恪將香煙夾在手里,說道?!皶簳r先讓你進籌備組。我可不希望你在籌備組里與人和睦相處……”
“我們趙主任不也在籌備組?!崩钜闳A自嘲的笑了笑,“哪可能和睦相處?。俊壁w石要知道這件事。
非捉狂不可,這時候倒也不會顧忌他了,在籌備組里處處受到針對,那是可以預料得到的事情。
“不要干站在這里聊,去象山,”張恪打電話讓傅俊過來接他們,在等車過來地那段時間里,將他的一些想法告訴李毅華,“你對海州人與事的認識應該比我這個青頭愣小子深刻,哪些人與企業(yè)有發(fā)展地潛力,你接觸的應該比我廣泛,我希望成立后地城商行能成為海州產業(yè)整體擴張的后盾,我與其他兩家參股股東都已做出不從城商行融資的承諾,自然不希望看到城商行成為某一小撮利益團體手里地工具……”
張恪這些話之外地意思,李毅華也是清楚地,張恪有能力將他送上城商行行長的位子,但是他所支持地城商行要執(zhí)行張恪的金融策略。
李毅華問道:“錦湖既然沒有從城商行融資的需要,為什么還如此的熱心?”
“更廣泛的影響力,意味更廣泛的權力,”張恪笑了笑,說道,“我是不是還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