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沁園,夜里也沒有幾桌客人,譚天正不曉得要如何化解尷尬,自然樂意。
張恪與許鴻伯他們也不在沁園里轉(zhuǎn),出了偏院的門。
就往河堤上走去。
一行人站在河堤上,看著暮色里的河水,河斜對面就是一眼看不到頭的晨曦紙業(yè)廠區(qū),回頭能看見暮色里古色古香的沁園,諾大的院子橫亙在河堤下,的形比周邊略高一些,倒更顯孤單。
“這緊挨著飲馬河的兩岸,估計都沒有一家上檔次的酒店,譚總怎么將沁園建在這里?”站在河堤上。張恪好奇的問道。
“三年前陳新民當上省委副書記,內(nèi)幕消息都說他要頂替梁文鏡當省長,陳新民對飲馬河的污染最是深惡痛絕,我也是一時腦熱趁著低價拿下一塊的建起沁園,哪里曾想到陳新民終沒有能當上省長?去年梁文鏡退了,陳新民給調(diào)到中部繼續(xù)當省委副書記去了?!弊T天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沁園的情況,外人也是一目了然的看在眼里,心里多少還有些怨氣。
又說道。
“現(xiàn)在又有消息傳出來說晨曦紙業(yè)要賣給私企,要停止向飲馬河排污。你們看著吧,這事情多半拖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張恪與許鴻伯對望了一眼,梁偉法還剛將方案在省里拿出來,消息就傳到譚天耳朵里了來,是譚天的消息靈通呢,還是金山的消息傳播起來特別快?
葉愛國笑著說道:“你這么沒有信心,為什么還要硬撐著經(jīng)營沁園?”
譚天壯著膽子說道:“梁省長中午跟你們見面,想必你們也知道梁省長在江南的處境。據(jù)說現(xiàn)在省里就梁省長一人明確支持將晨曦紙業(yè)賣掉。省里領導去年底進行了大調(diào)整,更換了五個常委,這在國內(nèi)也極少見,但是除了梁偉法與周瑾瑜是外來戶,其他三個常委的調(diào)整其實對省委班子來說還是換湯不換藥。再說,梁偉法與周瑾瑜也不是一路人吧?且不說將晨曦紙業(yè)賣給私企多少要冒些風險,梁省長一人明確支持的方案,那阻力就更可想而知了……”
譚天暗示最大的阻力是來自于省里的人事斗爭,張恪與許鴻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譚天又嘆氣說道:“我倒是想脫手來著,也要有人愿意接手才行?!?/p>
葉愛國說道:“我要推薦一家公司接手呢,你愿意以什么價位脫手?”
譚天看著葉愛國,他當然不會以為盛鑫集團的董事長只是隨口說說,側(cè)頭看見許鴻伯與張恪往別處走去了,想必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稍作沉吟,說道:“我在沁園里也投入極大的心血,說脫手也不會馬虎報個價就可以立即甩手不管,再說我手里也不僅僅就這座沁園,當初的賭性比較大,連沁園還有一塊幾十畝的的,我也一并拿了下來。葉先生推薦的公司若有誠意,我在這里隨時恭候他們派人來洽談?!?/p>
葉愛國笑了笑,對走到一邊跟許鴻伯說道的張恪說道:“我跟你借個人?!?/p>
“借誰?”張恪抬起頭問。
“張奕。也不是借給我,世紀錦湖在金山總要有個立足之處,這是老邵跟我說的,他說張奕合適?!?/p>
“這個你要問許老師。”張恪指了指許鴻伯。
許鴻伯笑著說:“問我做什么?我又不能拿褲腰帶系在他脖子上牽在手里。”
“那我就當你們兩人同意了,張奕這小子敢跟我吱吱唔唔的談條件,我一腿將他踢下這飲馬河去。”葉愛國聲音大到好像當張奕不在身邊似的,葉愛國這么說,張奕自然不再說推辭的話。
葉愛國指著張奕跟譚天說道:“諾,他可以代表世紀錦湖餐飲娛樂集團跟你談,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家公司?我是這家公司的董事?!?/p>
兩座只相距離到兩百公里的大型城市,聚集中一千六百萬的城市人口,加上惠山,城市人口突破二千三百萬,簡直可以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經(jīng)濟金三角了。
錦湖為進入金山做了很大努力,邵至剛、盛青、張知非自然想將世紀錦湖也向金山滲透。
只不過他們眼下將主要精力放在建鄴,金山的業(yè)務一時間也不可能做大,但也需要一個人主持局面。
張知非是想將張奕推出來,跟葉愛國他們談論過,葉愛國這時候正好提出來。
許鴻伯與張恪已經(jīng)走到遠處,許鴻伯這才說道:“謀事在人,成不成還是要看機緣的,你說這譚天,我這些年倒也很少遇到,對他來說,能不能成功也要看天了吧?”
張恪知道許鴻伯是借譚天在說收購晨曦紙業(yè)的這件事,阻力是很大,章州案深查下去,可能給帶來一些轉(zhuǎn)機,但是這些轉(zhuǎn)機能不能推動收購的順利發(fā)展也是五五之數(shù),但是更大的轉(zhuǎn)機還在后面,張恪此時又不能明說,只是笑了笑,說道:“五五之數(shù)也值得努力,便算失敗了,在別人眼里,錦湖是少做了一件傻事。不過能讓許老師看進眼的人也是難得,可惜啊,葉愛國是幫著我小叔那里偏多,這樣的人才,多半給他往世紀錦湖里塞,誰讓他盛鑫也是世紀錦湖的大股東呢?”
翟丹青這時候從沁園走出來,素白的手腕揚著手機——張恪下棋時將手機丟她那里,走過來說道:“小崔主任找你,你回個電話過去。上午指望人家感恩戴德沒指望上,不曉得這時候她是不是在新華社副社長的提醒下突然領悟過來你的恩情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