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桂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南鄴區(qū)公安分局局長、局黨組書記是個副處級的位子,若是以為一個副處級隨便張口就能拿下,那就對國內地官場太不了解了。
南鄴區(qū)是建鄴五區(qū)之一,區(qū)公安分局局長這個位子上通下達,下面的嘍嘍不少,上面的靠山也絕不可能沒有。
要動錢桂華牽扯面就廣了,就算牽涉到某個建鄴委常委成員,張恪也不會感覺有多大的意外。
若是讓錢桂華有所警覺,只要有副市長級別的人站出來幫他說話,陳秉德在這件事情的處置上就使不了力,甚至他想暫時停錢桂華的職都絕無可能,至少要市委常委集體決策或羅君親自點頭首肯,由市紀委直接介入才有把握將錢桂華拿下來。
不管是長林運輸公司還是云夢閣娛樂宮,王建林只是股東之一,其他股東背后也差不多站著與錢桂華相當級別的保護傘,這樣才能與王建林平分這兩處產(chǎn)業(yè)的權益——如此一來,利益鏈復雜程度可不止增加一倍這么簡單。
緩兵之計就是要錢桂華放松警惕,陳秉德就從容多了,可以由市局直接介入對長林運輸公司與云夢閣的罪證調查。
只要掌握到確鑿的罪證,保護傘錢桂華的再上層利益鏈就會主動的斷腕求存。
當然了,陳秉德或許沒有這個耐心,也或許他不認為張恪有這個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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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恪離開之后,陳秉德也沒有在新梅園派出所久留,他心里當清楚此時的處置絕不可能會讓張恪滿意,張恪不滿意就極可能直接通過市委書記羅君來解決這件事。
若真讓這種情況發(fā)生,陳秉德不認為自己還有資格爭取市委常委的席位——陳秉德心里很清楚,至少要將這次事件的處置權主動的抓在手里。
國內的公安機關的管理機制是條塊結合,雖然上級機關也有管理權限,但主要還是在地方政府。
陳秉德無法一人決定錢桂華的去留,通過南鄴區(qū)委是最直截了當?shù)耐緩健?/p>
車子離開新梅園,陳秉德給市委副書記、市政法委書記余慶林打電話,將情況匯報給他聽:“……整個事件中,王建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畔,也確實可恨了。十一月的劫持事件發(fā)生后,張恪對這樣的挑畔行為沒有什么忍耐心也可以理解?!标惐聼o法知道張恪真實的意圖,他甚至都不知道是韓國三星李健熙家族繼承人李馨予被騷擾,他只能從他的角度去揣測張恪的用意,他這么想倒也合乎情理。
余慶林在電話那頭稍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到我家里來,我再通知張健過來?!?/p>
張健是南鄴區(qū)委書記,要想不驚動市紀委其他成員就直截了當?shù)慕鉀Q掉錢桂華,陳秉德知道張健關鍵的人選,張健是余慶林系的官員,就算張健與錢桂華有牽涉,余慶林也能迫使張健犧牲錢桂華——陳秉德所以最先想到讓余慶林知道張恪對此事的堅決態(tài)度。
新梅園離余慶林家較遠,陳秉德坐車到余慶林住的小區(qū),看到南鄴區(qū)委書記張健的車在他前面進了小區(qū)。
張健難得在家中休息,余慶林見召,自己開車趕過來,他也看到陳秉德了,放慢車速,按下車窗與陳秉德打招呼:“最近都沒有什么機會遇到陳大局長您,是什么風把你吹過來的,也是讓余老板召喚過來的?”
“嗯,我也是過來見余書記?!标惐抡f道。
建鄴市委一正三副四書記,市委或市政府喜歡以大老板、二老板代稱,三老板是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胡宗慶,只是這兩年胡宗慶給羅君壓制的夠慘,在市里的實際地位下降的厲害,不過與二老板聯(lián)系得緊密,陳秉德對政法委書記余慶林的評價是坐四望三奢望二,不過要奢望二老板的位子,還需要中央里有人。
相比較而言,陳秉德甚至以為此時的市委常委、高新區(qū)黨工委書記王維均有可能異軍突起,畢竟數(shù)字長廊構想對建市的未來經(jīng)濟發(fā)展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