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熙跪坐在茶幾前,茶幾前也放著最近韓國媒體對三星電子秋季新品發(fā)布酒會的報道,這些報紙整整齊齊的疊放在眼前,李健熙手撐著大腿,緩緩地看著報道,很長時間都不吭一聲。
匆匆趕回韓國的李在洙摒住呼吸,因為看不透叔叔心里在想什么,才感到心頭壓了巨石喘不過氣來。
“多久的事情了?”李健熙語調(diào)四平八穩(wěn)的問道,似乎對這些事情沒有什么感觸。
李在洙說道:“馨予第一次到中國去,我們就跟他鬧了一些小糾紛,馨予應該沒有跟他太多單獨接觸的機會——馨予突然決定到中國留學有些出人意料了……”李在洙還不敢將撞到張恪在李馨予住所留宿的事情說出來,想著池佐秀藏不可能將事情宣揚出去,金南勇又不是多嘴的人,他寧可背上失察的指責,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故意縱容甚至拿馨予做籌碼的心思。
李健熙抬頭看了李在洙一眼,沒有吭聲,又低頭看矮幾上的報紙,說道:“我剛剛接到電話,錦湖在韓國的公司發(fā)來電函,有見面接觸的意思,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回復?”
李在洙給他的眼神看了心里發(fā)虛,心里又惱張恪這人真不知進退,他問道:“馨予看到這些報道沒有?”
“怎么看不到,我又不能將她當成犯人一樣鎖在家里,鬧出這么大的丑聞,整個家族的臉都給她丟盡了,今天甚至有好幾家媒體的記者守在工廠外逮到機會問樸室長對這件事有何看法——你們在外面就不能給我省點心?”李健熙加重語氣地說道。
這時候一個穿著韓服的婦女走出來,李在洙朝她低頭問候:“嬸嬸……”
“好了,好了,家里人不用這么繁瑣,”韓服婦女揮了揮,朝李健熙說道:“孩子說要跟中國來的這個見上一面,她會記住家族要承擔的責任……”
李健熙眼晴只盯著矮幾上的報紙看,過了半晌才說道:“她要怎么才甘心?要承擔起責任,就不要讓家族的尊嚴給外人踐踏,讓她自己去看有多少媒體記者守在門外……你就不能勸勸她?”說這話時,頭也沒有抬起來。
韓服婦女等了一會兒,見李健熙沒有松動的意思,甚至連頭也不抬一下,也只有無奈地離開。
待韓服婦女離開,李健熙才抬起頭來,眼神炯炯地盯著李在洙說道:“你們太大意了,中國方面所需要的資源,總部這邊都極力供應,成績卻并不理想——你再去認真的研究這家公司,在亞洲,他們會是三星的一個勁敵!不,這時候已經(jīng)是勁敵了,怎么可能還給他炒作這樣的丑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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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馨予看著媽媽進來,問道:“爸爸怎么說?”
韓服婦女搖了搖頭,說道:“你怎么這么癡,給利用一次還不夠?”
“我相信他,即使會再給利用一次,也要見面后才知道。”
“你憑什么相信他,就因為他在中國的酒會上將你跟他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你認為他是什么居心?”
“……”李馨予無以反駁,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郁氣,讓她有種堵住喘不過氣的感覺。
“既然你還喜歡上學,那就去日本吧,什么都替你安排好,最好明天就走,你不能再給爸爸身上添煩惱了。你再給利用一次無所謂,你要考慮對整個三星的影響,我聽說這家企業(yè)將來很有可能成為三星的勁敵,我這些年來看的也多了,無商不奸,從來都不可能存在好事的——再說見了面又能如何?你怎么這么讓人不省心?”
終究是不能見面嗎?
李馨予心里想著,別人怎么就不能理解那種信任的感覺呢?
那種被禁足在漢城意興闌珊的情緒越發(fā)的沉郁,像一滴墨滴在紙上始終化不開的感覺,總是感覺到人生尋找不到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