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找徐學平的電話通到專案組來,徐學平接了電話回來,臉陰陰的,大家都不曉得又發(fā)生什么大事情,心里忐忑不安。
徐學平端著碗,筷子到半空,就停在那里,餐桌上的空氣都凝固了。
徐學平的秘書李義江朝張恪擠擠眼睛,張恪心領(lǐng)神會,問徐學平:“徐伯伯,是不是小芷彤有什么事?”
“唉……”徐學平嘆了口氣,也讓餐桌上的人將心里的懸石放下,“芷彤在家里發(fā)脾氣,不肯吃飯,將碗都砸碎了,又不肯說話,家里都不曉得她要什么……”
“我去看看芷彤吧……”
“嗯,正想讓你過去呢,吃好飯讓小李送你過去……”
張恪起身站了起來:“飯趕到徐伯伯家再吃也來得及,就麻煩小李叔叔餓著肚子送我一下。”
“我也到徐書記家吃去?!崩盍x江也不耽擱,小車留下接送徐學平到省委去,他從專案組借了輛轎車,載著張恪往新梅苑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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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江與張恪走后,徐學平往嘴里拔了兩口飯,就放下碗筷,說道:“省委還有事情,不陪你們了?!贝蠹叶颊酒饋恚瑩碇鞂W平下樓,送他上車。
轎車拐出賓館主樓,從視野消失,大家才陸續(xù)進了樓,唐學謙把張知行留下來,兩人蹲在臺階上抽煙。
唐學謙不開口問,張知行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張恪救徐學平孫女的事,不能拿出來炫耀,傳到徐學平耳朵,會讓人生厭,當然也不用瞞著唐學謙。
張知行接過唐學謙遞過來的煙,掏出火機先幫唐學謙點上火:“這陣子,海州發(fā)生不少事情,徐書記的兒子在海州出了車禍……”
“啊……”唐學謙愣了一下,他是主管交通的副市長,這么惡劣的交通事情,讓他心里一驚,嘴唇一張,忘記香煙叨在嘴里,掉了下來落在麻絲褲子上,給火星燙了一個細眼,唐學謙顧不上心疼褲子,將香煙撿起來,“什么時候的事情?”
“八天前,車禍就在發(fā)生機關(guān)大院后面的北街,肇事的是輛渣土車,司機酒后駕車,從北關(guān)進城,一直超速行駛,那天新光造紙廠的職工到鐘樓廣場集結(jié),市里將西城區(qū)大半的交警抽過去支援,沒能及時制止車禍的發(fā)生,四死三傷……”
“這么嚴重?”唐學謙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在市區(qū)里面發(fā)生的車禍,趕上自己在隔離審查,不然他這個主管交通的副市長沒有好果子吃,“事后采取什么措施沒有?”
張知行搖了搖頭:“我這段時間在市里消息也閉塞,要不你給周市長打個電話詢問一下。其實也趕巧,發(fā)生車禍時,小恪也在北街,將徐書記的孫女從車輪下給搶了出來……”
唐學謙正把撿起來的香煙往嘴里塞,手停在嘴邊,諤然側(cè)頭去看張知行,下巴給煙頭燙了一下,一抖擻,索性將半截丟到臺階下:“這也是命,這次回去要好好整治海州的交通,”手按著張知行的肩膀站起來,“改天找你家小子好好下一盤棋,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他也成半大小子了?!?/p>
張知行無聲的笑了笑,將手里的煙狠狠抽了一口,將煙蒂丟了出去,跟唐學謙進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