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說什么話,我自己高興往這邊跑?!倍棚w不樂意張恪替他做主,盛青這幾天給他的感覺很好,他都覺得張恪的話太重。
張恪慢條斯理地喝著杯中地啤酒,喝到肚子里冰冰的,要過一會兒才暖和過來。
也不跟盛青打什么馬虎眼,他既然日后能將盛世年華做成那樣地規(guī)模,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說不定日后還要靠他們這些人成事,也沒指望在社會混了許多年的盛青會對自己心悅誠服,張恪直截了當地說:“盛世挪到四鳳橋,還是照搬這里的一套,我看也沒什么好繼續(xù)往下談的。錢是賺不完的,但我得小心一下子給咽著了,所以你不要試圖拿多高的租金來打動我,那塊場子值多少錢,我心里有數,盛經理明白我的意思?”
邵至剛見張恪心里什么都明白,并沒有將話說死,給盛青幫腔道:“窩在這旮旯,盛世混不出什么名堂。別看出來混的,走出去蠻扎人眼,說到底還是渣,沒人搭理的,盛青要甘心這樣混下去,我還會給他搭這根線,不是純粹找別扭嗎?”
張恪臉色緩和一點,說道:“那盛經理說說,你打算怎么做那場子?我不想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張恪,四鳳橋那邊的場子歸你管?”杜飛站在吧臺里問。
“你以為混黑社會啊,”張恪笑了笑,也不曉得他們在酒吧里會怎么討論自己,“什么場子不場子的?我告訴你在國內混黑社會那是一摸黑,沒有前途的,摟了一些錢趕緊洗白才是正經路。”
盛青知道張恪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但是抹不下面子,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水至清則無魚……”
“這一點不用你教我,”張恪眉頭揚了揚,硬繃繃的說,“源翔的場子怎么經營,我說了算,一分錢不賺也沒關系,也不想惹上麻煩事。海州絕大多數的娛樂場子涉黃、涉黑,但是源翔那邊不可以,盛經理要是覺得這樣也無妨,那我們可以繼續(xù)談下去……”
盛青見張恪咬得這么死,有些猶豫,他也不確定張恪是不是真能做主。
盛青從什么時候開始洗白,張恪不清楚,他所熟悉的盛世年華只從高價的酒水與門票中賺出足額的利潤,與坐臺地小姐以及小姐的組織人并不發(fā)生經濟上的關系,更不會直接出面組織。
所以很好的規(guī)避了國內的法律,在灰色的夾層里大發(fā)其財。
張恪不清楚盛青現在有沒有這樣的意識,就算灰色的夾層,張恪都不想涉入太深,見盛青猶豫著,說道:“早前造紙廠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很刺鼻,所以源翔這邊一直沒有做起來,看看文化宮那邊,場地又小又爛,每次人還都擠暴了?;蛟S道上混的看不上那塊場子,那邊地利潤。絕對比這里強得多。”
“讓我再考慮一下……”盛青低聲說。張恪說的是文化宮里面地迪廳,場子還不比源翔二樓。盛青清楚,那里的盛況是蠻饞人地。
“你考慮多久都行。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條件,源翔的場子,誰要經營,除了預付兩年的租金之外,還要額外繳納一百萬的保證金,一旦經國家公安機構認定經營者參與刑事案件。經營合同立即解除。多余的租金與保證金則作為對我們的損失賠償?!?/p>
盛青聽到張恪提出地條件有些發(fā)愣,見邵至剛沉默著不說話。雖然覺得很難接受,也不急著斷然拒絕。
杜飛一直插不上話,蠻郁悶地。直到聽張恪提及保證金的數額,吃了一驚,情不自禁不住地問了一聲:“要這么多錢?”
張恪笑了笑,對杜飛說:“盛世酒吧從外面看寒磣了些,但是來錢。酒水比外面貴幾倍不說,你剛剛給我調雞尾酒,都他媽的是假酒。遇到我們這樣的羊牯那是不用說,小姐從客人那里收地坐臺費,也要抽成交管理費,當然,交出去的錢也不少,除了公安局要抽小姐的人頭稅之外,其他不定額的費用更多,像我們這些人偶爾來坐坐,盛經理也不能總拿假酒招待。但總的說來,這間酒吧看不去不怎樣,錢可不少掙……”扭頭問盛青,“這酒吧開幾年了,錢沒少掙吧?”
盛青臉上青一道白一道,沒想到張恪對他們這一行的門徑知之甚詳。
邵至剛笑了笑,覺得盛青也有些可憐,他還以為張恪年紀小可以欺負,還以為能掌握主動,這下子失望了。
張恪沒打算在酒吧里跟盛青耗時間,將杯里的啤酒喝掉,就對杜飛說:“我送你回去,車上有事跟你說。”
張恪站起身,邵至剛笑著拍了拍盛青的肩膀:“你考慮一下,恪少說的話,也是我的意思?!?/p>
出了門坐進車里,張恪對邵至剛說:“老邵,我信任你,相信你交的朋友也不會太失水準……”
雖然覺得張恪這么說是要自己承擔責任,邵至剛還有些受用,說道:“盛青他能明白,他在外面混了這么久,脫下褲子沾著屎,就算他有心洗干凈,有些人有些事他一時也交待不了,就說上次你們被誤宰的那次,也是底下人瞎鬧給他捅窟窿,盛青早想收手不做這種事了,但是他做過,就無法約束下面人。你提的這些條件,是幫著他脫身,他要是錯手放過,也不配做我的朋友。”
張恪笑了笑,邵至剛心里清楚得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就交給你了,除了保證金之外,租金多少合適,你跟郭建成決定?!奔热皇⑶嗍锹斆魅?,幫他一把也無妨。
又轉頭問杜飛,“你小子沒隔幾天就移情別戀了?別看人家年紀跟咱們差不多,人家在社會上見多識廣,多兩個你都不夠她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