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放下電話,走到他身側(cè),說道:“陸秘書長馬上就聯(lián)絡(luò)錦湖……”
“哦……”李遠湖應(yīng)了一聲,對高真說,“錦湖買下那棟大樓做為愛達集團在北京的發(fā)展基地,那棟大樓看樣子不小啊……”
“電視里給了個遠景鏡頭,有十七八層,總要有兩三萬平方米,省政府大樓也就這么大面積,”高真不確定的回想剛才看到的電視畫面,說道,“買這么一棟大樓,花費肯定不少,他們會不會想著將總部遷到北京去?”
高真說這話倒沒有想太多,李遠湖聽到他這話卻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說錦湖有可能將總部遷到北京去?”
高真原是隨意一說,見李遠湖這么問題,沉吟了片刻,說道:“有這種感覺,他們好像對制漿項目并不熱心……”當然,高真可以說地更嚴重一些,甚至說錦湖去年提出制漿項目只是政治投機而已也不是沒有理由。
高真雖然承謝漢靖幾次熱情招待之情,但是也不會將話說得太露骨,他畢竟不清楚李遠湖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蘇逸群上回在海州隨便表態(tài)已經(jīng)讓李遠湖口頭警告了一次,他可不想犯什么錯誤。
上回到建鄴飯店給蘇逸群餞行,遇到與葉愛國在建鄴飯店宴會廳二樓的張恪,只是那片刻的見面,高真對這個未滿二十歲的青年,并沒有留下太深刻地印象。
當然,這小子能不動聲色地讓蘇逸群吃憋,沒必要還是不招惹他的好。
當然了,自己不說,并不代表李遠湖不會往這個方向想。
李遠湖也有這種懷疑,但是他不能將心里地猜測說出口,說出口就收不回來。
他收斂目光,又重新看向窗外黑黢黢的樹影,要是錦湖下決心將總部遷往北京,他該如何應(yīng)對?
葉臻民出席他們的活動,難道說是葉家正式站到錦湖背后了?
謝劍南沒有看今天的新聞聯(lián)播,他對假大空的國內(nèi)新聞從來都提不起什么興趣來,國內(nèi)的財經(jīng)、政治新聞,他都要讓他的助理先幫他梳理一遍,七點二十分時,他還留在府天大廈的辦公室里翻閱這幾天的銷售數(shù)據(jù)。
他現(xiàn)在要求市場部對銷售數(shù)據(jù)做到一日一報,讓他能夠隨時掌握市場動態(tài)。
謝劍南接到謝漢靖的電話,正將手里的報表放下,坐在蒙皮老椅上轉(zhuǎn)過來凝視玻璃幕墻外鉛藍色的夜空。
“情況好像又復(fù)雜起來了……”電話里,謝漢靖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這幾天感冒一直沒好,倒是每天堅持看新聞聯(lián)播的習慣沒有丟掉,“他們借殼上市將愛達電子出售也好,給李遠湖揪過去搞制漿項目也好,對我們都是有利的,最后他們的精力都陷入那里,就算他們找到李遠湖當靠山,也沒有什么問題,至少在未來幾年不用擔心這個競爭對手?,F(xiàn)在看來,這個新官三任想燒三把火的李代省長也未必能讓他入彀;為了與李遠湖較勁,這小子這次算是正式將葉家給搬出來了……”
謝劍南閉上眼睛還能想起兩年前給傅俊揪住頸脖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張恪手舉著半塊磚將他從葉天手里借來的那輛奔馳砸得慘不忍睹,這種羞辱感一天都沒有稍減。
“李遠湖大概也有些脾氣的……”謝劍南說道,辦公室只敲了兩聲就給陳靜從外面推開來,謝劍南住嘴不說什么,指了指電話。
陳靜吐了吐舌頭,趕緊退出謝劍南的辦公室,站到辦公室門外,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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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真?zhèn)鬟_李遠湖的意思過來,陸文夫只得硬著頭皮給周游打電話,錦湖這邊由周游負責制漿項目,陸文夫每次也只跟周游聯(lián)系,他一次都沒有與張恪直接通過話。
陸文夫幾乎原封不動的將高真在電話跟他的話丟給周游聽:“你們錦湖到底在搞什么鬼,李省長一直想把新光紙業(yè)的制漿項目列為省政府重點工程給予你們大力的支持,你們有什么重大的動作,是不是也應(yīng)該先跟李省長知會一聲?”
周游在電話叫起冤來,訴苦道:“不是我們不想跟省里提前打招呼,是洋鬼子規(guī)矩太重,要是我們單方面擅自向第三方透露談判內(nèi)容,是要承擔全面責任的,無論錦湖、愛達還是新光,都是東海省的企業(yè),我們要搞什么鬼,肯定要事先跟省里打招呼的,只是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陸文夫并不想逼錦湖太急迫,他只要錦湖能給他一個說法,哪怕是胡口編的一個借口也行,好讓他回李遠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