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自己的心情可以用相當惡劣來形容,作為建鄴的市委書記,董簡年依然強撐著去辦公室。
我董簡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用這種手段就想來打擊我,簡直是在做夢。
坐在自己黑色轎車的后座,董簡年拼命的給自己打氣。
雖然他知道此時建鄴市里的一些人,可能正對自己暗中腹誹和嘲笑,其他人他董簡年不敢確定,至少建鄴市負責招商引資的副市長和招商局局長絕對是其中的兩位。
這塊聞著就讓人睡不著覺的肥肉,本來已經含在自己的嘴里,一眨眼都能吞下肚,現(xiàn)在居然因為某人的因素,就這么被人給生生的搶走了,連根毛都不給剩下一根,而這某人還用問,當然就是那位新任市委書記的董簡年同志,我的娘吶,這如何不讓人感到痛苦,這如何不讓人心生幽怨。
董簡年都能想像那體形肥胖的招商局局長說這些話時,臉上有如死了親娘般的悲痛欲絕。
對于這些議論,董簡年現(xiàn)在還沒心思去擔心,他此時最擔心的,是那些前期已經開始向自己靠攏的那些人,會因為這件事而變得猶豫起來,有些人甚至已經決定要重新站隊了。
對于建鄴市原本的政治格局,董簡年早在謀取這個市委書記這個位置時,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羅君在位時,羅君一系當然是建鄴市里實力最強的,象王維均,黃克群,姚文盛等,都是其中的中堅,等羅君離開后,王維均是這個派系不二的繼任者,這部分勢力基本無損的由他繼承下來。
別外稱得上有實力的是前任市長肖明建和胡宗慶這一系。
但這一系里面又不似外人看著那樣簡單,肖明建與胡宗慶其實都各有一派人馬,只是當時都感受到作為外來戶羅君的強勢,兩派才弱者抱成團。
但內里兩派人還是有明顯的不同。
肖明建作為建鄴市長,還是有心要做些事情,所以一度對錦湖的態(tài)度也是時而想接近,時而又因為羅君的原因,而變得冷淡,反復幾次后,終是選擇了與胡宗慶一派混在一起。
但他這系里還是有不少人是能辦事愿辦事的官員。
胡宗慶一派則區(qū)別大了。
人與群分,物以類聚,胡宗慶這樣極力為自己謀私利的人,下面人的素質可想而知,所以當胡宗慶被雙規(guī)后,這些人惶惶不可終日。
除了以上兩大派系外,還有一個不是派系的派系,也就是所謂中間派,這些人沒有太強的政治欲望,只求在職時無愧于心,也不想陷入派系爭斗中。
這部分人的人數(shù)不算多,卻大多都是有能力的人,屬于領導看著不順眼,丟到一邊不理又不行的那類牛人。
這部分人一般不太會理解建鄴現(xiàn)在誰當權,也不會有什么換立場,選派系的想法。
等董簡年來了建鄴略伸出招攬之意后,原胡宗慶那系失了魂的人馬便是最先近不急待投入他懷抱里的。
而原肖明建一系的人馬,則大多在觀望中,這些人才是董簡年想竭力爭取的,畢竟作為一把手,如果自己下面沒有能辦事能辦成事的人物,肯定最終也是出不了成績的。
但要讓這些人下改庭換面的決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東海省里就有一個活生生的悲慘例子擺在那里。
原海州市委書記劉聞濤在江敏之來東海后,就主動靠上去,最終謀得了一個副省長的位置,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挺好。
但馬上劉聞濤就被江敏之逼著調轉槍頭,對付起自己的老東家文舟嚴家,最后稱得上是他劉聞濤帶著調查小組生生將根深葉茂的老東家給整倒的。
劉聞濤心里也是很苦悶的,他實在很想見誰就逮誰說,嚴家真的不是給我整倒的,實實在在是被張恪那小子暗中下手給害的,只是這話他又能告訴誰去。
而在劉聞濤心里其實還有一句更想說的話:“曾經有份很好的崗位被我坐在身下,我卻沒有珍惜,直到抬起屁股失去后才追悔莫急,官場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此,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安穩(wěn)的呆在那個崗位上說三個字:我不動,如果非要在這不動前面定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p>
現(xiàn)在在東海的政界里,劉聞濤算是徹底臭了,人見人避,他除了緊緊抱住江敏之的大腿外,還能有什么其他的辦法?
董簡年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也明白這些人的心理,所以前期在安撫原胡派人馬的同時,更多的精力放在招撫原肖派人馬上。
一段時間下來總算有所建樹,已經有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