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那邊又傳了一大堆資料過來,翟姐怕看不及,就不過來吃飯了,我等會兒帶些吃的給她就行?!?/p>
衛(wèi)蘭走進包廂,杜飛才接著剛才話題說道:“我爸還能有什么想法?唐婧她爸爸一走,海州就變得復雜了,你就不擔心……”
“你倒是幫我在考慮啊,”張恪笑了笑,作勢要踢杜飛,“告訴你吧,省得你家老頭子派你來刺探軍情。根據(jù)省里的部署,陸溢光下一步會接替唐婧她爸爸市人大主任的職務(wù),這么安排,你明白了吧?”
市委副書記、紀委書記陸溢光是海州官場的不倒翁,這種人有一種好處,就是能認清形勢,沒有足夠的利益,他絕不會輕易地轉(zhuǎn)向陣營,或許這種人不會讓人特別地喜歡,倒是用他會相對穩(wěn)定一些。
海州市的地位日益重要,沒有深厚的背景,陸溢光顯然沒有可能出任市委書記,另一方面,他的年齡也快到限了,安排他兼任市人大主任算是對他一種過度性的補償安排——他的資格要比唐學謙以及后起之秀杜小山、宋培明都要老得多;與此同時,杜小山擔任市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這樣兩步棋就能很好的避免新上任的市委書記在海州一手遮天,海州市就能很好的維持在現(xiàn)有的經(jīng)濟發(fā)展軌道之上。
“哦,那蘇逸群或其他什么人來當這個市委書記倒也無法緊要了……”杜飛微微一嘆,又問道,“是不是新書記另有人選,蘇逸群就調(diào)出海州?”
張恪點點頭,說道:“不可能讓蘇逸群與新來的有聯(lián)合控制海州局面的機會……”
“奶奶的,宋培明豈不是又笑歪了嘴?”杜飛撇著嘴。
宋培明本來在香港負責海州招商引資的事情,唐學謙要去中央黨校學習,他就緊急從香港趕了回來。
先對杜小山、陸溢光兩人進行調(diào)整,穩(wěn)定海州的局面,等到了唐學謙真正卸任離開海州之際,要么蘇逸群上位擔任市委書記,宋培明頂替蘇逸群擔任副書記、市長;要么上面填一個人進來擔任市委書記,蘇逸群調(diào)出海州,宋培明頂替蘇逸群擔任副書記、市長。
張恪總不便直接干預(yù)市委書記的人選任命,海州的地位日益重要,指不定海州市委書記的位子已經(jīng)進入中央的視野,不過張恪以為蘇逸群沒有這個狗屎運,李遠湖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
……………………
洪水退去,一片狼籍,到處都是殘墻斷壁、倒伏的樹木、散亂的家具、家電,硬質(zhì)化的道路上也積滿了淤泥,市里已經(jīng)在組織人手清理道路,不過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河堤、湖堤的防護上,國際會展中心以南的一些非干道公路,清淤工作還沒有開始,車輪在淤泥堆積的道路上梨出深深的痕跡,看著輾過淤泥里有些金屬的反光,張恪讓司機停下來,跳下來撿起來看了看,竟是些手機的芯片電路板散落斜插在淤泥里。
“怪不得三星推遲手機在中國的上市時間,”張恪將芯片板遞給翟丹青看,“他們應(yīng)該將要在中國市場上銷售的手機生產(chǎn)訂單都交給金山電子工業(yè)園了……三星現(xiàn)在要另行組織生產(chǎn),才能將手機推向中國市場?!?/p>
“你估計他們這次要損失多少?”翟丹青問道。
“再勒一勒他們的脖子,就足以讓嘉信電子一蹶不振……”張恪瞥眼看著不遠處金山電子工業(yè)園狼籍凄涼的廠區(qū),雖說眼下一切都以救災(zāi)搶險為重,但對于葛明信、葛蔭均父子,還是要趁病要命的,這里面沒有什么仁義可講。
8月11日,送唐婧回香港之后,張恪從香港直接乘飛機再次到金山來。
徐學平作為國務(wù)院治災(zāi)工作協(xié)調(diào)小組組長的身份留在金山,之前最緊要的工作還是抗洪搶險,張恪就沒有急著到金山來跟他見面。
下了飛機,得知徐學平在梁偉法的陪同視察災(zāi)后現(xiàn)場,就從機場直接趕了過來。
新城區(qū)給洪水沖得面目全非,過了國際會議中心,倒有些認不路了,看到路上有車轍子輾過,張恪讓司機循跡開過來。
前面一片破敗的建筑群,看其規(guī)模就知道是嘉信電子與正泰集團聯(lián)合投資、以嘉信電子為主的電子工業(yè)園廠址。
正當洪水的一面圍墻全部倒塌,廠房大片倒塌,生產(chǎn)線給沖得七零八落,這表明廠房當時就沒有抵擋住洪水的沖擊,能辯認是倉庫的建筑南面坍塌了一大片,離廠區(qū)越近原物料散落越多;就算沒有散落,給洪水泡上十多天,也無法正常使用了。
一些人聚集在廠區(qū)的東南角,謝劍南朝路這邊站著,手插進頭發(fā),看見有車過來,望著車這邊,待看清車玻璃后張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咬著嘴唇別過臉去,自然不想自己的狼狽模樣痛快了仇敵。
車停在一邊,張恪下了車來,看著徐學平給眾人圍在當中,他站在遠處笑了笑,也不急著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