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張恪含糊的說了一聲,“具體的事有別人在做,晚晴姐跟你說的?”
“昨天在市政府遇到宋培明來辦事,他說是你的思路,”張知行見張恪在后面踩著自己踩出的雪坑走,笑了笑,“一下要將以前的城建規(guī)劃思路完全調整過來,難度很大,飲食廣場可是算成城南區(qū)搞的試點,試點能成功,讓大家看到其中地好處,跟著模仿,大家的思維自然就調整過來,到時候也就沒有什么阻力了。唐市長可是很關注飲食廣場的事情,做好了,要作為經驗在全市進行推廣,宋培明也很積極啊。”
宋培明得到唐學謙、周富明的支持,才在城南區(qū)重新站穩(wěn)腳跟,但是之前地事情對他還是有很大的影響,飲食廣場與四鳳橋周邊環(huán)境改造,只能算作新光造紙廠改制中的一環(huán),能獲得成功,就會扭轉之前的負面影響。
他到新海通大廈的次數未必比張恪少,加上張恪想吊他的胃口,經常錯著時間出現,讓他也相當的郁悶。
張恪不確定爸爸問唐學謙關心哪一塊:“僅指飲食廣場與四鳳橋周邊的環(huán)境改造?”
“單純的看,飲食廣場與四鳳橋周邊的環(huán)境改造是當前熱議地話題,對城建規(guī)劃思路有直接的影響,”張知行說道,“你不是在你的作文里提出來,要將城區(qū)地工廠遷出去,讓位于商業(yè)、服務業(yè)及市民居???工廠在城區(qū),給環(huán)境造成的壓力很大,逐步遷出去那是肯定的,但是很多工廠的狀況都很糟糕,徹底改善這些企業(yè)的面貌才是最重要的,唐市長注意到海裕公司對新光造紙廠的經營方式,好像跟一般的承包經營不同,他找宋培明詳細的詢問過,才得知道海裕公司從頭到尾都沒有投入一分錢的資金,對此很感興趣……”
倆人已經走到住宅樓下,樓梯間有廊燈一直亮著,張恪拍拍腦袋,心想唐學謙果然看得比別人要深一些,說道:“唐伯伯一直想改觀那些長期虧損企業(yè)的面貌,可是市里又沒有錢去補貼這些企業(yè),從銀行弄錢還要考慮銀行能不能承受,突然發(fā)現海裕公司其實對新光造紙廠沒有投入一分錢,看起來也有成功的希望,唐伯伯當然感興趣了!”
“你最近常在公司里玩,你這對一塊熟不熟悉?”張知行已經把兒子當成可以平等對話的對象,爬到三樓家門口,手伸進口袋里掏鑰匙。
“還算熟悉,所涉及的經濟原理也很簡單,關鍵一些人的思路轉變不過來?!?/p>
“那你說給我聽聽?!睆堉胁患敝M門,免得將熟睡中的妻子吵醒,轉身在樓梯上坐下來,拍了拍旁邊的地方,讓張恪也坐。
……………………
張恪記得爸爸是學經濟出身,在市政府里處理頊碎的事務卻不是他的專長,坐下來剛想將承包新光造紙廠之后細節(jié)解釋給爸爸聽,卻聽見背后的門突然打開了。
“我說聽到腳步聲,怎么就沒有動靜了,爺倆有什么話不能進來說,一定要坐在門口?”梁格珍抱著睡袍,扶著門說。
“怕把你鬧醒……”張知行笑著站起來。
“你們父子倆都沒回來,我能睡著嗎?”梁格珍嗔怪道,見張恪衣衫單薄,抱怨道,“怎么穿這么少,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冷暖,快進來!”將張恪拽著進屋,從里屋挑了件大羽絨服不容分說的給張恪套上。
張恪身上的外套,內層是用蒙古高地所產的一種山羊細絨壓制的毛氈,看上去單薄,卻很御寒,據說這還不是正宗貨,但在東方廣場一件成人穿的外套售價就要六千多,謝晚晴給他跟許思每人買了一件。
真將羽絨服套身上,還不是要給捂出汗來,但是張恪心里暖洋洋的,還是將羽絨服披在身上。
“這么晚,你們都餓了吧?我?guī)湍銈儼咽2藷嵋粺?,弄點飯吃吃就睡,有什么話明天還不能說了?”
張恪朝爸爸攤攤手,要在客廳徹夜長談,非要給老媽嘮叨死,這話題只能往后拖延。
其實從九四年開始,國內已經開始私有化進程,到九十年代末期,才進入高潮期,當時的說法叫“國退民進”,即國有資本大規(guī)模的從原來的國有企業(yè)中退出,國有資本只控制關乎國家經濟安全的大型企業(yè)或許經濟效益優(yōu)良且穩(wěn)定的企業(yè)。
但在這個過程中產生巨大的陣痛就是大量的職工下崗,官商勾結,導致國企、集體企業(yè)賤賣給私人,導致國有資產大規(guī)模的流失,成批量的創(chuàng)造出真正意義上的億萬富翁群體。
如果歷史軌跡不發(fā)生轉變的話,如今替錦湖公司負責四鳳橋飲食廣場項目的邵至剛將是這個群體中的典型代表,以兩千萬的資本撬動九家企業(yè)共數億的國有資產,還不計算這些位于城區(qū)企業(yè)土地的商業(yè)開發(fā)價值,甚為可惜的是,他因為丁向山的意外倒臺而導致整個計劃的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