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在泰西縣城吃過晚飯,張恪換過許思親自開車。
惠山到省城的高速路卻是沒有封,天空下著潮潤地小雨,沒有冰凍的感覺,張恪與許思心情大好,趕著九點左右能到省城吃宵夜。
許思要他壓著速度,張恪可不把自己當(dāng)新手,方向盤一到自己手里,速度就拉上一百,在潮濕地路面上飛馳。
張恪第一次走惠山高速,對路況也不熟悉,出惠山市的燈光遠去消逝不見,遇到一段上坡路,張恪踩下剎車,感覺車有些左右飄,當(dāng)時還沒有想到獨獨這一小段路會給凍上,加大油門沖上緩坡,車頭下沉的一瞬間,看見前方的一片燈光閃爍……
張恪嚇了一跳,猛然踩下剎車,下坡路上都結(jié)著冰,車子慣性下滑,感覺剎車沒有什么用處,張恪只能雙手抱緊方向盤,看見前方車燈閃爍的地方有十幾輛車撞在一起,形成一道鋼鐵圍礙。
許思從半睡中驚醒,好在剎車起了效果。
離前面一輛貨車還沒有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差點鉆貨車肚子里去。
張恪拍了拍腦口,有些驚魂未定,側(cè)頭見許思一臉惶惑,坐在車?yán)镉行┎恢?,替她解開安全帶:“快點下車,后面可能還會有車沖下來。”拉著許思鉆出車子,這才看清前面大車擠著小車的慘狀,差不多有十幾輛,高速路邊地波形護欄也給撞松脫了,碎片倒處都是。
張恪回頭看了一眼,后面還有燈光射來,那輛車子過坡道時顯然也忘記減速,上坡路結(jié)了薄冰,不加油門就沖不上去,但是下坡時就根本剎不住車。
這車多半會撞上來,張恪拉著許思往路邊跑,抓住護欄要翻過去,聽見下面有男人地呼叫聲,感覺有些遠,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橋,下面是河谷,張恪將許思攔腰抱住,許思這才意識到橋下面黑黢黢的,卻是不知深淺地河谷。
張恪手剛好抓在她的胸口上,感覺她的心臟在撲撲地跳,氣息很急促,有些受驚了,在她耳朵說:“我們沒事了?!?/p>
路中間一輛車頭頂在貨車后輪胎上的警車?yán)镢@出來一個人,張恪朝那人大喊:“快逃命!”那人回頭看見緩坡上的車子沖撞下來,下意識的往張恪這邊跑,到路邊也要翻身跳過去,張恪猛然將那人拽?。骸跋旅媸呛樱呀?jīng)有人掉下去了。”這才看見是個女警官,看不太清楚。
那道燈光打到近處才看清一輛中巴車,左右搖擺著沖過來,擦過張恪的福特車,猛然撞到前面的那輛警車,聲音震得橋都在晃。
后面還有車會撞過來,張恪可不能奢望車子能保住,還沒有回過神來,又有燈光射來,一輛大貨車剎不住沖來,眼看著要撞上福特車,猛然橫了過去。
竟然沒有翻車,在路中間停住,后面同時出現(xiàn)的三部小車車速更快,剎車皮、車胎與結(jié)冰路面的摩擦聲撓得得心慌。
三部小車相繼撞到貨車上,一部小車給甩到護欄,蹭出一溜的火星。
看著人從小車、貨車、中巴車?yán)镢@出來,張恪大聲提醒往前走:“下面是河,不要往下跳?!笨粗卉囎沧冃蔚刈o欄,站在路邊也不安全,張恪讓許思跟著那個女警爬車到前面去。
這里還沒有出惠山市的范圍,讓她們找人用手機快打電話報警。
高速路不封,不曉得還要有多少輛車撞上來。
張恪走過去看小車?yán)镉袥]有受傷出不來。
幸好是貨車橫了過來,一旦小車鉆貨車肚子里,前座的人就很難保命,幫著一個司機從車子里鉆出來。
燈光交錯,一道亮一道暗,路面上勉強都能看清楚,女警官爬到貨車頂上。
又下來。
對張恪說警車?yán)镞€有人。
貨車橫在后面,暫時能擋住后面的車。
萬一再有大貨車過來將其撞開,留在警車?yán)锏娜司涂赡艹扇怙灐?/p>
張恪走到警車,車尾完全爛了。
后座左側(cè)那人身子幾乎折斷,血從變形的車門里流出來,已經(jīng)凝固了,這個人身子埋在撞爛的車身里。
張恪將前車廂的車門撬開,將副駕駛位的一名警官拖了下來,這時趕著前面有人組織自救,一起把這名警官抬頭抱腳移到前面去了。
張恪跑到前面,才發(fā)現(xiàn)前面還有七八部車撞到一處,有個女孩子給夾在幾乎解體的普桑里,里面?zhèn)鱽硗纯嗟乜藿?,幾個人圍在周圍討論將女孩子救出來,沒過幾分鐘,哭聲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