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德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跟張健說了一下。
張健臉色漸漸嚴峻起來,余慶林與陳秉德將他找來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希望他能直接不假借口的將錢桂華這顆釘子先拔掉,接下來由市局對涉嫌違法的長林公司與云夢閣娛樂閣進行罪證調查就相對容易些,這樣也能盡可能將影響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不至于驚動太大。
雖說沒有什么牽涉,錢桂華是副書記、區(qū)長谷岳提拔上來的人,但是逢年過節(jié)錢桂華倒也是頗識人情世俗,再說就算他是南鄴區(qū)的一把手,又憑什么絲毫不跟班子里的其他成員打招呼就專斷獨行地將錢桂華當成釘子拔掉?
“會不會太嚴重了些?”張健頗為難的說道,他畢竟是進入權力金字塔格局的人物,對錦湖的根底了解即使沒有余慶林、陳秉德他們詳細,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概念,就算如此,他也覺得有些咄咄逼人了,對張健來說,實在沒有討好錦湖的必要。
余慶林沒有回答張健地問題,而是問陳秉德:“這個長林運輸公司與云夢閣娛樂宮,你能不能肯定存在問題?”
“只要能克服阻力調查下去,應該能發(fā)現問題,”陳秉德這時候只能這么說,也沒有將話說死,又怕余慶林不滿意,又補充了一句,“我看問題還不小?!?/p>
余慶林眉頭一揚,這才跟張健說道:“錢桂華為非法、涉黑經營提供保護傘,將他拿下來還能稱之為嚴重嗎?”
見余慶林將話說的這么嚴重,陳秉德也頗為意外,轉念又想:余慶林想在外圍動一動本地派地勢力?
錢桂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要下決心將這根爛藤從泥地拉起來,指不定能帶出多長的一串來,要能將胡宗慶牽涉進去,余慶林大概做夢都要笑醒了,不過余慶林有這樣地意圖,那他就更不可能站到臺面上來。
陳秉德肚子里暗罵了一聲:張恪逼著他當槍使,余慶林拉來張健,卻是要將他們倆人一塊當槍使。
陳秉德臉上卻無異樣,看著張健,看張健做什么選擇,說起來還是要張健先去捅這個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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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警車帶到區(qū)分局,王建林看著手腕上銬著的不銹鋼手銬,苦著臉看著他姐夫:“姐夫,你不會真要將我們關幾天吧?”
錢桂華朝助手撇撇嘴,讓他將王建林等人手上地銬子統(tǒng)統(tǒng)打開來,吩咐道:“這個星期,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云夢閣呆著不要出來……去北京開趟會,回來惹這么一攤事,你能不能安分些!你那里什么女人沒有,偏要惹這些是非?”
“你真應該看看那女的,普通話不標準,還帶著些不曉得哪里的口音,不過那個味倒是更足了,我還以為是從哪個鄉(xiāng)下角落里來的純貨呢,山野靈氣足啊,”王建林對李馨予倒是念念不忘,甚至覺得為她惹這場麻煩不冤,“狗日的,給那小子先得手了?!?/p>
錢桂華眉頭微皺,家里的婆娘很兇,他就克制著不在小舅子面前討論這個問題,平日也絕少去云夢閣,免得小舅子說話不注意泄了口風,沒有接他的話。
“成富治那邊怎么辦,你不會真解了他的職吧?”王建林倒是沒有忘記成富治今天遭的無妄之災是他給惹來的。
“成富治啊,”錢桂華眉頭微皺著,這點都對陳秉德陽奉陰違,很容易給發(fā)覺,他還不以為在公安系統(tǒng)內能無視陳秉德的權威,說道,“成富治就先委屈他一段時間,這些時間來,中央,省里都一直在強調到提高公安機關在地方上的地位,等我當上區(qū)常委,他的問題很容易解決,暫時讓他在長林公司掛著職。”
王建林心想暫時也只有這么安排,又問道:“那小子是什么來頭,要不要查一查?”
“不要去惹人家,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錢桂華壓著嗓子,他這時候意識到沒有搞清楚那個青年的身份會不會太大意?
他早上睡在情婦的床上接到陳秉德火急火燎的電話,又得知是小舅子鬧出來的麻煩,急得滿頭大汗,只想著將陳秉德應付過去,忙中出亂,還真就忽視了事主。
不過眼下看來,事情似乎已經過去了,錢桂華也稍稍安心,這時候沒事再去招惹這些招惹不起的人,那就太不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