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副秘書長顧曉梅就是走出來接張恪,走過來跟警衛(wèi)說道:“這位是張市長的兒子,你們將車號記下來……”跟張恪說道,“怎么又換車了?”她記得張恪上回在新蕪開的是奔馳600,這次卻開了一輛保時捷回來。
張恪根本不記得上次回新蕪是開什么車,見警衛(wèi)神情緊張的跟他敬禮,笑著說:“有顧主任幫我作證,該相信我不是冒充的吧?”又問顧曉梅,“顧主任是要去哪里?”
“于竹還在你家里呢,我就怕你給警衛(wèi)擋在門口,出來接你的。”
張恪心想顧曉梅一家這時候過來拜年,不知道是不是也提著一堆禮品給堵在門口,示意顧曉梅坐上車來。
從大門進去到張知行住的小樓還有一段路,顧曉梅坐進車就聞到車?yán)镉泄晒之惖奈兜?,她也不便問是什么味道?/p>
“到了新蕪又往哪里野去了?!绷焊裾湔驹陂T口抬手讓張恪看手表?!案阏f的時間,整整差了一個小時。”
看著顧曉梅的丈夫于衛(wèi)跟她兒子于竹也跟著從客廳里走出來,張恪就不想解釋,隨口說道:“路上耽擱了一下,有人在我車上吐了,衛(wèi)嬸回家了吧?我先打盆水將座椅洗一下,等干透了,味就難消了……我爸他人呢?”
“我剛讓司機將衛(wèi)嬸送回去。你爸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梁格珍走過來打開車門,給車后座的氣味沖得捏起鼻子,“怎么會有人在你車上吐?”
“廢話真多呢,一回來就要審問我???”張恪跟她媽開玩笑道。
“這時候就嫌我嘮叨了?”梁格珍在張恪頭扇了一下,“整年都見不到你幾回,你怎么就跟牲口似的就養(yǎng)不家呢?”
“我去打水……”顧曉梅心想張恪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她早就猜到張恪絕不像表面上來得簡單,不管怎么說,市長兒子的車臟了,她都要積極主動幫著洗車。
“不用了,”張恪阻擋道,“你們是客人,哪有讓你們動手的道理。你們到客廳里坐會兒吧,我要洗車,就不陪你們了……”
顧曉梅當(dāng)然清楚張恪話里拒人千里的意思,她帶著丈夫、兒子上門,除了拜年之外,就是想著于竹也在東大讀書,也該正式介紹他們認(rèn)識一下。
只是沒有想到張恪的態(tài)度如此冷淡。
看著張恪走了進來,她朝梁格珍笑了笑,說道:“張市長從來都是準(zhǔn)時到崗工作卻不會準(zhǔn)時離崗回家,我們就不等張市長回來了,明天一早,我還要跟小成陪張市長下鄉(xiāng)呢,到時候我再給他拜年……”就告辭離開。
“我就說不過來吧,你看看熱臉貼冷屁股上了?”于衛(wèi)抱怨道。
“這家伙在東大就是不愛理人的主?!庇谥駥堛±涞膽B(tài)度也不喜歡,雙手插在口袋里,悠然自得的踩著路牙走路,“你的兒子可沒有資格跟他交什么朋友……”
“好了。你們爺倆怎么成話嘮了。就當(dāng)一家三口出來散步還不成?”顧曉梅笑著說道,有些猜測牽涉太廣、太深,怕于竹年紀(jì)輕、守不住嘴,不會在兒子面前提這些事情,丈夫于衛(wèi)又不關(guān)心這些事情,顧曉梅便岔到其他話題上。
顧曉梅級別還不夠?qū)\?,大過年的又不便使喚小車班的司機,從市委大院出來,一家三口在雪里往新閘小區(qū)步行,好在新蕪不大,從市委大院步行回新閘小區(qū)都不用半個小時,難得新蕪冬天會下雪,也難得一家三口能有閑情逸致在一起散步。
顧曉梅頂了頂兒子肩膀,開玩笑的說道:“要不把陳寧約出來一起散步?”
“這時候都不知道小婧跟陳寧在哪里瘋呢,”于衛(wèi)笑著說道,“要不是你打電話回去問問看……”
顧曉梅拿出手機打電話回去。她女兒這時候也在陳育家,接到電話聽說她們在街上雪里散步,就嚷著說要跟陳寧一起出來接她們。
快到城山路口時,看見張恪又開著那輛保時捷從后面超過去,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顧曉梅相信她們一家三口會很容易給張恪注意到,只是保時捷經(jīng)過時沒有減速,一直到前面路口拐彎時才減速。
路口有個人推著自行車站在那里,顧曉梅一家三口老遠就看到這個人站在那里,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厚厚的羽絨衫,自行車龍頭上好像還掛著兩瓶酒。
剛才路口綠燈時也沒見他過去。
在保時捷減速搭彎時,自行車突然就倒到一邊,掛在龍頭上的酒瓶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