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官場油子
唐高卓說起風(fēng)涼話來,“我們這一趟,全軍覆沒?!眳窃秸鹋?,陸德業(yè)鄭奇文落不著好。
冉智明遲疑道:“我接下來怎么辦,去各個府庫核對庫存?”
唐高卓出餿主意,“戶部的規(guī)矩,至少得兩人一同核查?!被ハ啾O(jiān)督,防止舞弊?!艾F(xiàn)在只剩一棵獨苗苗,你怎么查?”
查吧不合規(guī)矩,不查戶部交不了差。
冉智明的同僚若是因公殉職之類的理由沒了,說什么都要咬牙將公務(wù)辦完,但這一路的經(jīng)歷,讓人只能想想嘔心瀝血值不值得。
冉智明立刻做好心理建設(shè),從善如流道:“所言極是,做官就得守規(guī)矩。”
唐高卓入仕時候雖淺,卻無師自通官場油子的訣竅,發(fā)一份俸祿干兩份活,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反正刑部的人走光了,任憑本地的刑獄府庫跑老鼠,也不干他們的事。
唐高卓提點道:“刑部不說,你這份差事,派一個人來補還不行,至少得兩個?!?/p>
京官金貴,但有幾個能吃苦受累悶頭干活的。一來一回耽擱時間,派一個來冉智明轉(zhuǎn)腳去任地方官,兩個人一起來才保險。
前車之鑒在此,有幾個人敢來?長安的各大衙門有的是熱鬧看了。
耿鴻想清楚背后關(guān)竅,可惜無緣得見?!拔彝L林怎么辦?”
鄭奇文被關(guān)了,但他倆的搭子沒拆。
唐高卓:“就查文城唄,這堆事辦完,你倆差不多該準(zhǔn)備候官了。”剩下的地盤,誰愛來誰來。
耿鴻豎起大拇指,“說的在理。”受此挫折,難免生出“報社”心理,不指望旁人栽進(jìn)陷阱里,但能讓人頭痛一番,也算出一口惡氣。
他們回屋收拾行李,稍后便要各奔東西。
耿鴻回頭張望,“長林呢?”
冉智明玩笑道:“剛才見驛站外頭露出一絲裙角,趙娘子來了?!?/p>
驛站之外,趙瓔珞將一個大包塞到杜喬懷里,“簡單給你收拾了些吃用,帶著路上使。大頭放在曉棠那兒,到時候你回來找她取?!?/p>
杜喬身邊只跟著一個書童杜墨,兩人做飯的手藝都一般。好不容易在長安能吃上家人做的可口飯菜,好日子沒幾天就外任了。
以前能靠粉絲米線加醬料挺過去,但現(xiàn)在這里可沒有五谷豆坊。
杜喬悶聲應(yīng)道:“嗯,不用擔(dān)心,路上都有軍士保護(hù)照顧?!睆男渲刑统鰯?shù)封書信,“這些信你幫我?guī)Щ亻L安送到各人手上。”
不讓祝明月段曉棠出面,而讓趙瓔珞親自送達(dá),用意不言自明。
趙瓔珞見最上面一封寫有母親親啟四個字,微微抿唇問道:“你外放,家人怎么辦?”
留在長安,歸鄉(xiāng),亦或來任地團(tuán)聚。
杜喬在信中早有安排,直言道:“都留在長安,阿謙幼娘年紀(jì)小,學(xué)業(yè)要緊?!?/p>
長安更安全,一時的團(tuán)圓只會將家人安危置于險境。杜謙的課業(yè)杜喬可以教,但百廢待興,估計抽不出時間來。杜若昭只要離開長安,注定成為失學(xué)兒童,天底下再沒有一個大夫會像林婉婉一樣,盡心盡力教授女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