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我家?guī)状划€地都沒有,正因為對土地愛得深沉,才會取名‘禾’?!?/p>
呂元正在紙張上點一點,慎重道:“交上去可不能再更改了?!?/p>
不管你親父祖是何人,大吳只認紙上的。
段曉棠豎起兩根手指,“不用改,我用一個月俸祿發(fā)誓,寫的都是真的。”
武俊江深知段曉棠的稟性,幫腔道:“那一定是真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左看右看,找出一點能夸的,“你家的人都長壽?!?/p>
別人含飴弄孫的年紀,段家老來得子、老蚌生珠。
難怪一直以來段曉棠都無心婚事。
段曉棠尷尬道:“嗯,晚婚嘛!”
呂元正:“祖籍呢?”
段曉棠:“隨我,落武功吧!”
武功會拒絕段曉棠強行把自家遷過來?怎么可能。
段曉棠這會還能記得武功,那是給面子。
一位中高階將領(lǐng)落籍,能增加武功縣的影響力。萬一遇到陳倉之事,朝中還能有個喊冤發(fā)聲的渠道。
一個“隨”字,就能看出段曉棠在此事上的隨便,其中必然有不少隱瞞和掩飾。
呂元正提筆在紙上添上幾個字,補上漏洞,“那你家祖上正是從武功西遷?!?/p>
段曉棠無所謂道:“也行?!?/p>
呂元正語重心長道:“日后開口前思量一二,做官和打仗都是學問?!?/p>
再看眼前兩個將領(lǐng),一個做事穩(wěn)重但言語輕佻,一個說話穩(wěn)重卻行事隨心。
綜合一下,就是兩人在某些方面,都不靠譜。
呂元正默默嘆一口氣,“你倆都是,說話做事前,腦子里多轉(zhuǎn)一轉(zhuǎn)?!眲e連累右武衛(wèi)把臉丟完了。
兩人過耳不過心,只齊聲應道:“是?!?/p>
呂元正鼓勵道:“段二再加把勁,立下大功,追封曾祖?!?/p>
段曉棠遲疑道:“曾祖輩的名字,我真不知道。”
呂元正和武俊江的眼神再落到紙上,忽然覺得三代貧農(nóng)的說法,有些依據(jù)了。
日后段曉棠若能著紫袍,若一直不追封曾祖,不是朝廷壓著,而是她不知道,沒法上表。
段曉棠頂著同僚“不肖子孫”的審視目光,“我真不知道,我連回鄉(xiāng)的路都找不著。”
常言道英雄不問出處,為什么非要糾結(jié)她的來歷。
活生生的人站在這里,就是最大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