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浩浩蕩蕩的隨從隊(duì)伍緊隨其后,手里提著幾個印著“步步糕”戳記的食盒。
徐昭然眉頭一挑,心中了然,難怪白湛要把六筒支開,原來是帶了“好東西”。
自從白秀然和步步糕的東家私下打過招呼,袁家兄弟幾乎成了白湛的專屬代購,每次都少不了帶些點(diǎn)心蛋糕。
袁昊嘉把食盒在桌上一字排開,揭開蓋子的瞬間,甜香更濃了,“都是剛出爐的,還帶著熱氣呢!”
長安的老饕們早就比對過,絕大多數(shù)面包和蛋糕,剛出爐時的香氣和口感都是最佳的,多放一刻都差著意思。
話鋒一轉(zhuǎn),指著最邊上兩個食盒,“不過酥山和冰食是冷的,特意用冰鎮(zhèn)上的。”
孫無咎在一旁打趣,“它們?nèi)羰菬岬?,還能吃嗎?”
袁昊嘉玩笑道:“能不能入口,你架上火爐一試便知?!?/p>
眾人都笑了,真要烤了,怕是只剩一灘甜水。
袁家的親隨立刻跟門口伺候的伙計(jì)吩咐了幾句,讓他們?nèi)⌒└蓛舻耐氲鬃觼?,方便分食?/p>
春風(fēng)得意樓主打的就是一個服務(wù)態(tài)度,既然是熟客的要求,伙計(jì)自然殷勤,不多時就捧著十余份白瓷餐具進(jìn)來,碗沿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燙過的。
袁昊安起身分發(fā)餐具,眼角余光掃過眾人,話語里藏著點(diǎn)小鉤子,“奶油蛋糕都是常見的口味,倒是這酥山,是步步糕剛出的新品,要不要先嘗點(diǎn)?”
兩個裝甜食的盒子底下都鋪著碎冰,絲絲冷氣往上冒,在燥熱的天氣里瞧著就清爽,引得人食指大動。
成年人從不做選擇,答案只有一個——我都要。但嘴巴只有一張,總得分個先后。
尉遲野臉上的傷剛褪得差不多,因他膚色深,不細(xì)看幾乎瞧不出來。這段日子過得糟心,全靠各種冰食、甜食撐著,聞言立刻來了精神。慎重思索片刻,點(diǎn)頭道:“那就先嘗酥山吧!”
因著人多,袁家兄弟特意挑了大份的買。袁昊嘉立刻拿起勺子,從酥山盒子里挖了一大勺,穩(wěn)穩(wěn)放進(jìn)尉遲野面前的白瓷碗里。
滿屋子的目光都落在尉遲野身上,心思活絡(luò)的,早從袁家兄弟的語氣里聽出了些不同尋常。
小白鼠已就位,就等看他的反應(yīng)了。
尉遲野先仔細(xì)端詳那酥山,依舊是潔白似雪的模樣,層層疊疊擠在碗里,沒加五顏六色的果醬調(diào)味,看著倒清爽。又放在鼻端輕嗅,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古怪氣息,想來這就是所謂的“新口味”,只是一時說不清究竟是什么味。
終究是吃食,好不好吃,入口才知。尉遲野心想,左右吃不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一勺送進(jìn)嘴里,舌尖先綻開的是酥山慣有的甜膩,隨即一股奇異的滋味涌了上來,麻麻的,帶著點(diǎn)刺,在舌尖上跳竄。
尉遲野眉頭猛地皺緊,咂摸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開口,“麻?”
倒不是他舌頭退化,實(shí)在是按他對美食的認(rèn)知,甜和麻這兩樣?xùn)|西,根本不該湊在一塊。
袁昊安早已憋不住,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壓不下去,朗聲宣布,“答對了,正是步步糕的新品——花椒酥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