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玉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臉上寫滿了困惑。他雖算不清復(fù)雜的數(shù)字,卻清楚記得自己早過了
“兩歲”,那明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顧小玉小短腿一邁,轉(zhuǎn)身抱住顧嘉良的衣擺,仰著小臉強(qiáng)調(diào),“祖父,小玉四歲了?!?/p>
顧嘉良彎腰摸了摸孫子的頭頂,耐心解釋,“傻孩子,你虛歲四歲,實歲剛滿兩歲半?!?/p>
“虛歲、實歲?”
顧小玉歪著腦袋重復(fù),眉頭皺成了個小疙瘩,顯然沒聽懂這兩個詞的差別。
嘉良盡量說得通俗,“虛歲啊,就是你在人間過了幾個年;實歲呢,就是從你出生那一天算,實實在在過了多久?!?/p>
顧小玉雖小,對
“生日”
和
“過年”
卻記得格外清楚,生日有好吃的長壽面,過年有壓歲錢和新衣裳,都是讓他歡喜的事???/p>
“虛歲”、“實歲”
還是像繞口令似的,讓他糊里糊涂。
王玉耶在一旁看著,心里急得不行。這可是驗證
“神童”
的關(guān)鍵時刻,哪能讓祖孫倆一直糾結(jié)年齡。
深知自己在這群大佬面前沒多少插話的余地,只能悄悄扯了扯顧盼兒的衣袖,壓低聲音提醒,“讓小玉背一段試試?!?/p>
她聲音雖小,可雅間里靜得能聽見呼吸聲,該聽到的人都聽清了。
顧盼兒定了定神,壓下心頭的慌亂,盡量讓語氣溫柔,“小玉,還記得剛才在樓下看的那首詩嗎?娘給你念過的,‘問道南山,長春西汀’……”
所有人都在乎第一名,誰會記得第二名呢?更何況當(dāng)時顧盼兒腦子近似一片空白,哪里知曉顧小玉后來念的是哪一首。
她只知道,顧小玉第二次也記住了。
熟悉的開頭一出來,顧小玉果然順著往下背,“時年總角,青梅素衣。風(fēng)霜苦困,厚樸黃蓮……”
童稚的聲音在雅間里回蕩,每個字都咬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