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明明吳淳是在場皇家子弟中年紀、輩分最小的,卻因
“帝后代表”
的身份,在幾番推辭后,越過一眾叔叔、叔祖、姑祖母,被請上了首席。
他穿著一身簇新的錦袍,坐姿端正,雖面上帶著幾分孩童的拘謹,卻沒半分失禮,看得吳越暗自感慨。
皇家的孩子本就比尋常人家早熟,可看到吳淳今日的表現(xiàn),從容應(yīng)對滿堂貴戚文武,說話條理清晰,舉止進退有度。
吳越還是忍不住回想,他像吳淳這么大的時候,在做什么?遍尋腦海,似乎沒做過任何值得特別記憶的事。
既沒干過值得夸耀的大事,也沒闖過塌天的大禍,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王孫公子。
更別說像吳淳這樣,代表帝后出席重要場合,在滿座權(quán)貴面前穩(wěn)住陣腳了。
吳越甚至忍不住假想,將來寶檀奴若是這般
“出息”,他大概不會感到
“與有榮焉”,反倒會心疼。
她有父親,沒必要這么小就學(xué)著察言觀色、汲汲營營,她本該有更自在的童年,不必過早卷入這些權(quán)力糾葛。
吳淳雖坐到了首座,卻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既不能像孩童那樣天真邀寵,惹人笑話;又沒完全掌握成人之間的虛與委蛇,不知該如何與滿座權(quán)貴寒暄。
沒過多久,他就成了眾人交際圈里第一個
“出局”
的人,只能端著茶杯,安靜地坐在上首,看著眼前的熱鬧,徒作壁上觀。
吳越此時此刻全無一點同族長輩的慈愛,大喜的日子,他一點都不想和糟心的親戚們打交道。
若是和呂元正、范成達說話,有搞小圈子之嫌。
吳越便尋上了另一個安全人物——中書侍郎虞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