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睿達已經覺得自己夠沒有正形了,今日頓覺自己居然還算坐姿端正。
至少他是坐著的,雖然歪了點。
馮睿達看著手稿上的文字,都不敢認里頭高深莫測的是親爹。
說實話,他對馮晟用兵之法知之甚少,遠不如對他的“腳”更熟悉——因為那是他最常用來教訓自己的工具。
馮睿達是迷茫和陌生,段曉棠則是抓狂了。
段曉棠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是顫抖的,“這個‘章’,為什么每次寫到他,都那么難懂!”
李君璞淡淡道:“他用兵本就如此,不喜顯山露水,但一擊致命?!?/p>
段曉棠質疑道:“但你作為書寫者,該考慮下讀者的閱讀水平。”
李君璞有理有據(jù),“我不負責開蒙。”
開大招嘲諷段曉棠的文化水平。
聽得馮睿達肩膀一抖一抖的,但又不敢笑出來,怕兩人把他丟出去。
又找到一個優(yōu)勢點,他比段曉棠有學識。
兩個學渣抓耳撓腮將各自的部分看完,再交換過來。
段曉棠不知道是不是經過密集的文言文拷打后,閱讀水平直線攀升,再看側重馮晟的部分,竟然覺得沒那么難懂了。
馮睿達表現(xiàn)則不妙了,早該散干凈的酒氣的又涌上來,整個人頭昏眼花。
切身感受段曉棠當初對楊章是個文化人評價的暴擊。
李君璞起身去旁邊剪燈花,段曉棠指著一行字,問旁邊的馮睿達,“馮四哥,令尊這句話是何意?”
馮睿達翻個白眼,“我要說我不知道,你信么?”
段曉棠難以置信道:“往常不說兩句嗎?”
你們不都子承父業(yè)了嗎?
馮睿達直白道:“我爹就給我留了官爵家產和一副好身板,其他的沒了?!?/p>
哦,再加一群不省心的親戚。
凡爾賽得讓人想哭。
馮晟過去教過,奈何馮睿達左耳進右耳出,未曾入心。
那些手稿,如果不是李君璞要,只會放到箱子里吃灰。
此時再看相似的文字,沒有回想起半點父子間的溫馨,光記得挨的揍和罵了。